除了笑,李思筠不知该如何反应。
虽然如此,但在李思筠插科打诨之下,沈昭还是跟着她,往那边走了。
洛水旁都是有情人,携手而来,李思筠觉得这个要求就算了,即使装样子,也不必提。
情之所至的男女,不光牵手,有些还在亲吻,李思筠看得匆匆别过脸,但偶然一瞥,看向前面,沈昭却面不改色,径直往前走,毫不避让。
他脸皮是真的厚。
两人很快就到了洛水边上,沈昭看了一圈四周,随后道:“已经到了,如今回去?”
李思筠感觉他甚是无趣,与旁人格格不入,但也能理解,只有两人是假的。
还有便是旁的女娘和郎君手中拿着花草,其中代表情意的兰草居多,而两人手上空空。
大多是心意相通才会互赠兰草,也有俊俏郎君或是娇美的女娘抱了一大把兰草,遇到顺眼的便给出去一根。
两人一路走过来,也有许多人蠢蠢欲动,想要将花草塞到他俩手中,但是前面的沈昭冷着脸,李思筠在后面紧紧跟着,都不敢向两人靠过去。
李思筠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外面多呆上一阵子,若这么早就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在这黑心郎君的压榨之下,她下次出来不一定是何时。
李思筠也发觉了两人为何和旁人不同,她对着沈昭笑得腼腆,眸子微弯,带着些许真诚,反问道:“郎君,我去采些兰草过来,可好?”
“你不会是想趁乱逃走吧?”沈昭闻言转过头,看着李思筠,语调轻缓,似笑非笑地问着。
确实,但需有良机。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若逃跑,岂不是在寻死?
那些威胁她的话,从罗南口中说出,还像是单纯的威胁。但沈昭说的,无论是要将她丢到青楼,或是杀掉她都是真的。
回想起破庙初见,李思筠刚刚养好的脖颈还有些许痛意。
她立即面色正经地回应道:“怎会?如今伊伊只想伴在郎君身侧,去寻兰草,也是因为……这处的兰草长得不大好。”
洛水旁边水土肥沃,沈昭看着她身后,距离两人不到两米处,长势极好的兰草,有些沉默。
但他也想看看李思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所以笑着点头,声音亦是温和,“那便去吧,伊伊……”
他嘴唇只简单地翕动,伊伊二字说得极轻、极缓,似是从唇齿间辗磨后,才说出来的呢喃话语。
李思筠听得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万分后悔,当初为何要把她的小字说出来,被他如此喊出来,她觉得很怪异。
就连她脸上的笑意都僵硬了几分,“那郎君,我先走了。”
得到应许后,李思筠连忙转身,笑容也随即消失,她抬起手,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颊,沿着洛水往远处走。
她知道沈昭一定在后面看着她,所以她还像模像样地打量着两侧的兰草。
洛水旁边的人又开始唱起了歌谣,有些善舞的女子也随之起舞,吸引了更多的人聚集在洛水旁。
李思筠有些惧水,被人挤了一下后,她怕掉下去,所以离洛水远了些。
但她甫一回头,发现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包围了她。
她,看不到沈昭的身影了。
李思筠心跳如雷,本来是打算惹他们厌烦,赶她走的,但此刻,好像……真是一个逃走的好时机。
但他会这样容易地放过她么?他会不会就在某处,暗中看着她,等她提起裙角、跑远时,出来逮住她。
李思筠有些焦躁,目光四处打量了一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却都没见到沈昭。
她想跑,但一想到方才沈昭的语气,又有些不敢。
她的头转回几分,目光停在一个小摊子上,那处坐着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方士,此刻他闭眼打坐,旁边挂着一个条幅——占卜凶吉,寻医问药。
此时,巫术蛊术盛行,这些通鬼神之人被尊待,李思筠也是有几分相信的,姜国皇宫中也养了许多方士,出行前更要占卜凶吉。
想当初,她来东淮前,也占卜了出行,结果为凶,她有些犹豫,毕竟是不吉之兆。
但转念又想,这是人为而测,万一方士被赵姬收买,那她岂不是失了良机?
所以李思筠来了东淮。结果呢,沦落到如此悲惨境地,连国都回不去了,正巧应了凶字。
所以她又上前,和方士说明来占卜出行,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方士拿出随身携带的龟壳,开始占卜。
最后方士提笔,在纸上写了两字——大凶。
李思筠看着大凶两字就止不住的心慌,来东淮她都这么惨了,也不过一个凶。
若是现下离开,批语为大凶,那她会惨成什么样子?
李思筠想象不到。
占卜过后,方士便重新闭目。但几瞬已过,一点声响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