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忍受这女子的他,立即站出来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李思筠转过身来,并未理会罗南的话,直接问道:“你是他下属?”
罗南原本是想让其知些分寸,但被李思筠拐带得先应答了一下,他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李思筠就快嘴道:“白日帮我买些衣裙鞋袜,要料子柔软,贵重些的,敷面的薄粉也带上一些,香膏也要,暂时就这些,麻烦。”
使唤完人,李思筠看了眼沈昭,随后重新走回庙门口往外看。
罗南方才呆呆点了头,不知为何,下意识就听了她吩咐。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上前几步,语气不善,“我为何要听从你的吩咐?”
李思筠:“你不是他下属么?”
罗南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李思筠的逻辑,他是是殿下的下属,如今这女子成了殿下的外室。
那么,那么他也就成了她的下属,当然要听从她的吩咐。
罗南都要被气笑了,罗家何等大族,其下子弟在朝中多为重臣,就连他,等殿下继位,姐姐为后,也会被封侯,如今为何要听一个来路不明女子的话,他上前,“你不过——”
他话还未说完,又被打断了。不过这回打断他的是沈昭,沈昭不耐道:“都住嘴,早些走。”
*
李思筠与子弦走在前面,不与罗南为伍。她脚下都被磨破了,即使痛极,也要端正地走着。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个狭小的民巷,罗南上前,从袖间拿出钥匙,将大门打开。映入李思筠眼帘的,是干净但小得不得了的院子,大概只有一进。
院子中央种着一棵桂花树,经了昨日的破庙,李思筠竟然觉得还不错。
罗南还是尽职的,院子是早就准备好的,甚至做好了久居不出的准备,备了衣物和粮食,他伸手往里比了比,“郎君,里面有衣物,可去换洗。”
沈昭自然地抬步往前走,刚走了一步却突兀停住,侧头,见他旁边的李思筠怯生生地拽住他衣袖一角,眸中带泪。
沈昭:“何事?”
李思筠哽咽道:“郎君,我衣不蔽体,如今……”
明显是想先去沐浴更衣。
“你——”罗南实在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没有眼色的女子。而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欺下媚上,当真无礼!
虽然对罗南无礼,但李思筠对子弦态度一直不错,子弦从小长在宫里,没有亲人,李思筠像是长姐般对他,他已然有几分倒戈,小声道:“比起郎君,郑娘子确实更急迫些……”
沈昭稍偏头,看她眸中水雾涟漪,稍怔,从她手中扯出了自己衣袖,但并未再往前走。
看样子是同意了,李思筠快步走进屋子,然后将门紧紧关上。
罗南也不是一点礼让女子的风度都没有,只是觉得李思筠冒犯了沈昭,怕睚眦必报的殿下也记恨上他。
但他见沈昭毫不在意,放下了心,却也有些担忧殿下真的被此女蛊惑。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多看着两人。
门扉之中又传来女子声音,“子弦,我要热水。”
“来了!”子弦跑去小柴房烧水,又将烧好的水放在门口,李思筠又拿了进去。
三人在院中等了许久,李思筠才走出来,外面却罩着宽大的男子衣袍。
见清样式,罗南心头咯噔一下,对着沈昭尴尬解释道:“没备女子的衣物……”而且看样子,此女挑的还是……他给殿下准备的。
他气急,质问李思筠,“子弦同你差不多高,你怎得不选小些的?”该不是看殿下气度不凡,故意选这个,准备顺势勾引殿下的吧?
李思筠坦然道:“这个料子更好啊,别的不舒服。”
“算了,”沈昭抬眼望着李思筠,“会煮饭么?”只有粮食和水,还有一些不易坏的青蔬,一行人都已许久未进食,腹中都有些饥饿。
李思筠理所当然地摇头,她一个公主,为何要会这些?
场面凝滞许久,李思筠咬死了不会,甚至连灶都不会起,沈昭更不会亲自做这些,子弦年纪小,也不会。最后由罗南去做。
主仆三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这时不必太过注重尊卑,惹人生疑,子弦好心地将屋内休息的李思筠叫了出来。
李思筠也饿了,但她走近,见清是混成一团、像是烧糊了,黑乎乎还带着汤水的东西。她十分嫌弃,小声嘟囔着,“这是什么鬼东西?像泥水一样。”
沈昭动作一顿,“这是麦饭,不愿吃便不吃。”
“哦,”李思筠转身就走,又小声嘀咕着,也回答了沈昭,“宁缺毋滥,吾不食。”
子弦为难地回过头去,亲眼见着沈昭面色难看,放下筷子,碗里是李思筠口中的泥,他已经用了半碗……
罗南对着沈昭抱怨道:“她以为她是谁?我做的东西,殿下都没说什么,她还宁缺毋滥,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