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容是一只孔雀,那他岂不是……”
鹤仙人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沈容正是天帝最宠爱的第六子,赐封‘孔雀大明王’。因为他战功赫赫,为仙界立下汗马功劳,天界多尊称其为‘沈王爷’。”
淘小喵晃了晃脑袋,大惊失色道:“他既然是王爷,你们与他作对,天帝岂能向着你们?不妥不妥。”
鹤仙人轻轻拍了拍淘小喵的手背以示安抚,语气淡然道:“他虽是王爷,我们也不见得就斗不过他。你只管安心跟我回去,凡事皆有我与你师父来应付。”
淘小喵听得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她一时负气便认了沈容做主人,现在连累得鹤仙人和龟仙人都可能会有杀身之祸。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地幼稚,便站起来说道:“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连累你和师父。我这就回去同沈容说,我要跟着你回去,不要他做我的主人了!”
鹤仙人见淘小喵心意已决,知道要改变她的主意十分困难,便颔首道:“这样吧。我与你一起到重华殿去求见沈王爷。假如他肯放你归来,自然是最好;假如他不肯,那我就要请天帝和仙界诸位同仁一起来评评理了。”
淘小喵兴奋地说道:“那就更好了。”师徒二人计议停当,便由鹤仙人驾云,带着淘小喵又来到重华殿。
守门的仙童一看见淘小喵,急忙迎上来说道:“小喵仙,这半日你跑到哪里去了?主人四下里找不着你,正在花厅里大发脾气呢!”
淘小喵有鹤仙人相伴,自觉腰杆硬了许多,便对那仙童挥挥手道:“我知道了。这是我二师父白鹤仙君,我要带他一起去见沈王爷。”
小仙童一听见淘小喵称呼沈容为“沈王爷”,又见鹤仙人陪在一旁,知道来者不善,哪里还敢多问,连忙引路带他们到花厅去。
他们刚刚走到花厅外头,就听见沈容在里面说道:“终于舍得回来了?”淘小喵的手心里顿时沁出了一层冷汗。她看了看鹤仙人,见他投来鼓励的目光,便鼓起勇气走进了花厅。
沈容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同。他斜倚在美人榻上,平日里总是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长发,此刻只用一根碧绿的丝绦系住,散散地垂在一侧肩膀上,原本就跟白玉似的脸庞似乎比平常还白了几分。
只不过淘小喵心情紧张,一时间也顾不了琢磨太多,立刻说道:“我二师父来接我回去。”
沈容懒洋洋地问道:“谁准你回去的?”淘小喵只觉这三个月来所受的委屈累积到顶点,冲口而出道:“就算我曾经得罪过你,你作弄了我三个月,还觉得不够吗?”
沈容细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盯着淘小喵问道:“你觉得这三个月来我是在作弄你?”淘小喵强忍着不让眼泪滚落下来,用力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沈容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些变化。
不过很快沈容就恢复了平日里那种讽刺的表情。他看着淘小喵嘲弄道:“三个月前你连驾个云都会跌下去,有什么值得我作弄的地方?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莫非你真以为自己得了个‘飞天大侠’的名头就很了不起了”
淘小喵抬起头,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我……”平日里伶牙俐齿惯了的沈容竟然一时语塞。
鹤仙人不失时机地走了进来,对着沈容一揖道:“白鹤不请自来,还望沈王爷恕罪。我家小喵承蒙沈王爷照顾数月,真是感激不尽。实在是我师兄想念小喵得紧,所以差我来把她接回去。”他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而且理由极为正当,就连沈容也没法反驳。
沈容紧紧地盯着鹤仙人问道:“白鹤,你为何总要与我作对?”鹤仙人洒然一笑道:“王爷不与天下人作对,谁敢与王爷作对?”
“啪!”一个玉龙杯擦着鹤仙人的脸颊飞了过去,在院子里跌得粉碎。可是鹤仙人连眼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沈容露出厌倦的表情,躺回到卧榻上挥手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鹤仙人暗自吁了一口气,带上淘小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