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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洲目送他进电梯，颔首。
回到办公室，霍洲揉揉眉心，摁响旁边的铃，叫来秘书：“给我泡杯咖啡。”
“好的。”训练有素的秘书接到信息就转身出去，很快就按照他的喜好泡了杯咖啡来。
咖啡纯度高，没加糖，苦得人眉头发皱，也让思绪飘回那个小山村——
十六岁的霍洲是被他爹妈合伙骗上车的。
越野车几次陷入泥坑，加大马力才能逃离一个，但紧接着又是一个，司机死死握住方向盘，不能慢也不敢太快，路很窄，旁边是悬崖，开得心惊胆战，心跳是一百八十迈，后座的他攥着把手，脸是越来越臭。
“姓霍的到底怎么想的，要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度假，他是想霍霍人还是霍霍这里的野生动物？”他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
而他家司机也背着提前准备好的稿子：“小少爷别急，快到了。这里是霍先生考察过的，风景优美，十分适合度假！霍先生还准备大力投资开发起来，这次就是你们一家人先来体验感受。”
他是嗤之以鼻：“什么时候公司业务都开展到深山里了，别破坏了这里的自然环境，还有哪个人会闲得慌到这么远路都快不通的地方来旅游，难道老头还要修条路还是飞机场在这里？”
当时车抖他就没听出这话里的颤音心虚：“霍先生说这种自然风光是平时住在城市完全看不到的，跟郊区半人工那种也不一样，是充满了野趣，你一定会喜欢的，待两个月都没问题。”
霍洲一脸信他个鬼，被山路颠得没办法，没说话了。结果到了村口，司机帮他把行李箱搬下车，电话一来又着急忙慌说霍先生给他派了其他活要走，满脸歉意让他自己进去。
霍洲摆摆手，想吐，懒得计较，也没看这个破落小村一点不像个度假的，缓过一阵拉着行李箱就进去了。
然后就被丢在那里整整两个月！
夏天，就算是山村气温不那么极端，挤在乱糟糟的鸭棚，和鸭子们摩肩接踵地抢食，空气里满是虫蛾和鸭毛飞絮，还有那一脚一滩鸭屎的清晰感受……
他听了立体环绕的鸭叫一个暑假，甚至自己想表达愤怒，一出声都是那扁毛畜生的嘎嘎叫……
没错！他中间还被变成……鸭子生活了一个月？！！
回忆起那段惨烈经历的已经成为霸总好多年的霍洲脸微微扭曲，回来后他就对所有有毛的动物敬谢不敏，尤其对鸭子深恶痛绝，到了谁提都黑脸的程度，对罪魁祸首，那叫风雅的女孩，虽是阴差阳错，但仍保持不了心平气和！
霍洲忍不住拨了内线，问贾远志回来没有，不一会儿贾远志敲了门。
“进。”
等贾远志进来，他直接问：“什么情况？”
贾远志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不太好，斟酌着回：“她是新来的保洁，已经通知人事，安排到下面楼层工作了。”
“她叫什么？”
“风雅。”
真是她。霍洲眸子冷下来。
贾远志察觉到他情绪从刚才就一直不对：“霍总，有什么另外安排吗？”
霍洲表情讳莫如深，半晌：“出去吧。”
总裁的心思难猜，贾远志转身，快出门时听见身后冷淡的人声：“盯着她。”
“是。”他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看她整些什么幺蛾子。霍洲转动钢笔。
*
风雅听到那个贾总助打了通电话，她就被带下来楼，一番操作她转而负责起18楼办公区的清洁卫生。
不用再去25楼了。人事把她的工卡收回，说是要重新调权限。那人悄悄瞄她，风雅装作不知道，只是微笑，耳力也好的她往清洁间走，听到那人原地嘟囔着：“这又是怎么惹到霍总了，这么快就被赶下来……”
风雅耸肩，是啊，她被贬下楼，刚才偶遇她感受到霍洲波动的情绪，他肯定是认出她来了，想象的融洽场面没发生，是还记恨小时候把他意外变成鸭子的事？
啊，小气的男人！
刚才瞬间想出的，想和某熟人套近乎然后更快融入这里的方案是行不通了，风雅边走边看格子间忙碌的人们，算了，这里也挺好。
和走着路也在讨论什么招标方案的职员擦身而过，风雅思忖，自己是来学知识的，这里的气氛挺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