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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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的夜里,月光黯淡,星辰稀疏,云层厚得似乎在酝酿一场雨。
此处的春樱开得正好,粉白相间、娇艳欲滴的花瓣一簇簇地堆叠在枝头,空气里都是清甜的花香味。
“啊……你知道吗,据说樱花能开得这么好,是因为地底下埋着尸体。”
“……”
徐涟涟看着面前被自己的话冷到的人,尴尬地轻咳两声,她的手攥着挎包的肩带,“既然你没有要说的,那我——”
霍之邈盯着想走的人,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敢挪一步试试。”
樱花树下,栏杆前的徐涟涟,认怂地将刚迈出去的左腿收了回来,语气有些无奈地再次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不是他站在那里对她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却始终不说一句话,她也不至于为了避免气氛持续尴尬而胡言乱语。
他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说:“霍之盈的事情,为什么只字不提?”
她蹙眉想了一阵,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唔……霍之盈是……?”
几步外的人迈着步伐气势汹汹地朝她靠近,她搭在挎包肩带的手瞬间收紧,略显慌张地往后一退,腰背抵在栏杆上。
铁制的栏杆下,是需要沿着石阶而下的高台,她背后是空空荡荡的晚风,眼前是黑夜中繁花团簇的一棵棵樱花树。
他的两只手撑在她的腰侧,将人困在双臂之间。
强烈的个人气息,强势入侵本该是陌生人的社交范围距离。
他抬手轻抚她的左手手臂,“香云里酒店卫生间的事情,手臂受的伤,都忘了?”
他看着她先是蹙眉思考,随后双眼瞪圆,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她。”
目光变得柔软,抚在手臂上的手掌往上一抬,落到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挲,他边问:“当时不是跟小叶说了要告诉我吗,为什么没说?”
他的这个举动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亲密了。
她强行压下心里翻涌而起的、不应该再有的悸动,抬手不着痕迹地拨开他的手,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被她拨开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抿起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把手重新放回栏杆上,尽力忽视心底泛起的那点酸涩。
她低着头,不跟他眼神相触,“呃……当时……应该是忘了。后面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再提的话,没证据的情况下,会像是在污蔑对方一样。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所以就算了。”
听完她的话,他的呼吸变重了几分,“不是有一个目击证人吗?这时候怎么不提你的程序正义和公序良俗了?”
她惊愕地抬头看他,这下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了。此刻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她努力保持平静:“因为,也不认识她是谁……嘛。”
尾音有一点虚。因为当时只想着要跟他分开,所以能不让他帮忙解决的事情,她都靠自己消化掉。
他沉着目光盯她,轻哂道:“是,你什么都能忘,什么都能说你不清楚。唯独要跟我分开这件事,时时刻刻记在脑子里,费尽心思也要实现。”
被翻旧账的人默默别过头,抬手摸了下鼻子,不为自己辩驳,也不吭声。
夜色幽静,潮湿的晚风裹着樱花和草木的清香,从树下彼此沉默的二人之间滑过。
随后,滴滴答答的轻音从上空往下,渐次变响。
清凉的雨点先是落在脸颊上,之后是鼻尖,接着通过听觉、触觉、嗅觉等感官结合,脑子得出“下雨了”的结论。
他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手掌朝下地遮在她的头顶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轻微皱眉,但没拿开。
她脑子完全空白地愣住了,手心溢出细微的汗。
过了半分钟,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出门前查过天气,所以放了一把折叠黑伞在挎包里。
她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脑子一样,手指摸索着拉链拉开,将存在感明显的折叠伞拿出来,“……我带伞了。”
他的脸色一沉,语气也很阴郁:“你什么意思。”
她扯着他的袖口,将那只遮在自己头上的手拉下来,然后在狭小的空间里侧过身撑开伞。
握住伞柄的手举高,让它能撑在两个人的头顶上。
这是单人伞,至多能遮住两个人的头顶不被雨淋到,其余地方都在接受着春雨的沐浴。
因为霍之邈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栏杆上,所以他是一个倾身弯腰的站姿,她要撑伞遮住他,不算费力。
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拉开,又看着她撑开伞遮在头顶,面色微愠,松开搭在栏杆的手,故意站直腰。
他身量高,她跟他之间的身高差距不小。他这忽然直起腰,她便下意识地跟着快速举高手臂。
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