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捱下山梁,关荫在琢磨刚听到的这些事。
这是社会问题光靠强行制止还不够,还要加强对恶的批判力度和对善的赞扬力度。
这是他这个文艺界的从业者的义务。
“哪怕是有法律也需要宣讲,不让民众知道怎么做是错的错的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又怎么能让全社会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共识来和习惯性以及敢故意和向好的风气对着干的行为作斗争呢?”关荫背着手一步一摇走下山来。
他能很快根据这些事情写出影视剧剧本,可影视剧能不能深入人心不能光靠他的名气支撑。
要把这些或许在某些人看来属于鸡毛蒜皮的事情通过影视剧表现出来更要让社会接受,那就得用更多时间下更大力气去搞好调查。
影视剧里的恶已经很恶了。
可现实中的恶更让人悲观。
什么叫生活?
鸡毛蒜皮的事情里吵吵闹闹甚至动了拳脚,那就是大部分人的生活。
生活中不经意的善与恶的斗争,那是完全比影视剧乃至整个文化能力所能描述的作品更激烈的。
这些素材完全可以写进一个剧本,经过艺术化加工变成能让每个人在里头找到自己的形象的作品。
这些作品能够让社会产生共鸣,那就可以达到惩恶扬善的目的。
可是这个工程量不小啊。
关荫暂时还没有时间去精心琢磨这么一部作品。
那么交给别人去打磨呢?
关荫下意识地不放心。
下山坐上车,车里有七八个保镖。
“回招待所,直接去机场。”关荫从口袋里掏出小本本开始做笔记。
他也是个俗人,他很清楚生活中鸡毛蒜皮的事情会让他变得对这些事情不敏感,变得习以为常,渐渐忘掉曾经下定决心要从某个角度描绘那么一张浮世绘的想法,等他忘记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等他耗光了自己身体力行过的或者抄袭过来的素材,他也会像那些鸟东西王八蛋一样变成一个“我没有素材呀”的不要脸的东西。
他得为长远的未来做规划。
这些规划就要建立在他积累的一个个笔记本上,有这些积累他可以随时就其中一件小事而去调查某一段历史进程,这样他就可以有了无穷无尽的素材。
一句话,把老百姓的鸡毛蒜皮当回事就不会让一个艺术从业人员的灵感枯萎。
安保人员没有说话,都习惯了这家伙神经质似的经常为听到一句话见过一个人而写笔记。
可关荫的这种习惯并不能为大唐的那位副总欣赏。
“有那时间怎么不想着多考察考察大事情,你哪怕翻一下某场战争那也能找出素材啊。”副总腹诽。
她脸上没敢表现出来,只是再一次提了自己的来意。
她着重说明:“现在大唐就缺乏一部分优秀的编剧了。”
关荫收起笔记本,询问到底哪方面出了问题。
副总就说,主要还是现在的一些编剧根本不懂怎么写剧本。
“这是技巧性的问题。”副总暗中夹带私货这么讲。
关荫没听明白,他让副总说清楚一点。
副总就说:“要说素材,不管哪方面的素材,公司现在的编剧,基本上都下去采风了,对生活都比较有理解,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写出来,我们开会讨论的时候形成一种共识,还是不擅长把故事讲出来,这需要人带。”
关荫点头:“那你们是下了点功夫的,总局派下去的采风人员在农村一待就是两个月,你们的人去了两天就有了大量的素材,还是你们厉害。”
是个人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嘲讽味道。
副总不忿道:“那是我们的编剧脚踏实地体会过生活了。”
是吗?
关荫现场出题:“我有一个写环卫方面的影视剧大纲,这样吧,你让你们的编剧根据我的大纲给我写出一个剧本来,写得好我自己不署名。”
这还不简单?
不就是歌颂么?
“要求有两个,第一,不准一味的歌颂,既要反应为了生活也因为受教育水平以及生活阅历的约束,环卫工人本身也有一些缺点,这些缺点不能隐藏起来,要写出来,要演出来。第二,给你们六个反面角色,其中一个就是开小饭馆的,你打电话,让你们的编剧现在就给我一个大概的构想。”关荫提出要求。
副总瞠目结舌,这你让那帮人怎么写?
要写出缺点那还怎么当主角?
一个小饭馆的老板要怎么当反派?
“就没这么写剧本的。”副总生气了。
关荫眼睛一瞪:“这都没法写你告诉我你的手下脚踏实地采风了?你哪怕告诉我他们没关注这个行业也行,按照你的意思,我是该表达对你们的理解还是对要求的鄙视?”
“这些不可能出彩的行业,写出来也没法拍成大片!”副总着重强调,“大唐是要抢行业话语权的,不拍大片怎么拿到话语权?”
关荫当场竖起中指:“像你们这种德性抢到话语权我也把你们全部打死,大唐和鹤松是意志的代表,是要啃硬骨头的,是要解决不出彩的内容也要拍出彩的问题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