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后三天,枕白总算悠悠醒转。
松华期间差人送了许多灵丹妙药,是以我在旁亦守了他三日,按时按点的伺候喂药。
这药可谓是喂的十分不易,枕白睡得人事不省,半分没知觉,一张嘴却十分硬,愣是生生含着苦药不咽,害的我险些无计可施,打算亲自……帮他吃了。
他睁眼就瞧着床幔,两眼空空,神识似乎还未清醒。我趴在桌案瞧着他笑道:“上神这是睡傻了?”
枕白这才慢悠悠转头,与我对上眼后,眸光温润,柔柔笑起来,笑得十分瘆人。
见的我脊梁骨一阵发凉。
他开口,声音干涩,“青姬姑娘一直在此?”
我坐起身,点了点头,“那日我骗玉尧说我是个医士,若是我不在,上神这仙脉不得在人间露馅?”
一连多日都未睡的整觉,我半耷下眼,忽觉着周身乏力的紧。遂问:“既然上神醒了,便饶我回去休息一日再回来可好?”
枕白缓缓起身,倚着床头,我起身倒了杯茶水给他,晃了神。
果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那几日他是如何伺候我的,我这会儿全都照葫芦画瓢的还给了他。只是他比我心软了些,未将我那些无赖行径一并还给我。
他饮下一口茶,应了声“好”,我便从怀中摸出几个玉瓶,将余下的丹药一并给了他,唤来玉尧接手伺候他。
临出屋前,我回头瞧他一眼,随口道:“上…你按时服药,早些休息。”
枕白闻声亦瞧向我,莞尔点头。
我后背一阵发毛的紧,连忙脚底抹油的跑了。
今日东海上日头大好,难得见着一副风平浪静。我不由回头,多瞧了两眼身后的森森妖山,屏息入海。
想来龙王绝不会同这好天色一般对我心慈手软。
再入龙宫时,仍是那两位面熟的大哥值守宫门,视线遥遥相对,待我走近,这回总算未出手阻拦,而是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我一路随他们走进龙宫大殿,龙王坐在大殿之上,冷冷瞧了我一眼,支会属下道:“让松华来一趟。”
那两位大哥应下后,快步离开。
徒留我干巴巴的站在原地,笑盈盈瞧着龙王,我想了想,掐着嗓子柔声开口道:“这事都是因我而起,还望龙王宽宏大量,莫要怪罪二殿下。”
“青姬姑娘不必为他求情,他既同你走了,便就没在乎什么罪罚过。”龙王冷哼一声,又道:“我自知青姬姑娘一定会信守诺言,是以等你来时,再让你俩一道受罚,免得给闲人落下什么话柄,说我对你们异族人有成见。”
这话说的,真真是阴阳怪气至极。
我正想着法子还嘴,松华就信步而来。
他站定于我身侧,瞧了我一眼,我低下眼避开目光,生怕再惹得误会。
然不待我二人开口,龙王当即大手一挥,干脆道:“将二人带进地心吧。”
在场人皆是一愣。
我眨了眨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双手已经被人架着带离了大殿。而后循声看向松华时,他跪在大殿中苦苦相求,双手亦被人钳制,拼命挣扎着往那玉凳上膝行凑近,口中声嘶力竭的喊道:“父君,这事都是我一人之错,跟青青无关!”
“父君!”
“青青是妖族之人,若在龙宫遭此责罚,定会惹妖族不快,您难道想使两族生嫌吗?”
“父君!”
“青青是事出有因,万不得已才来寻我……”
“父君!”
“都是松华的错……”
一遍又一遍,龙王充耳不闻,仍是那双无情冷眼,瞧着自家儿子此时的狼狈模样。
终究是无用功罢了。
即便此刻搬出枕白上神,想必龙王也不会相信半分。
我不过是一介无名卑微的妖女,与九重天的上神能有何关系?一不受宠的龙子为我求情又能如何?得了离重的喜爱又如何?
话是我自己说的,为了大局,为了自个的颜面,自该允诺。
思及此,我冲他轻笑道:“松华,快些走吧。”
熠熠龙宫下别有洞天。
东海地宫中有一处地心,于万丈深渊下,常年有业火汹涌,同九重天的火刑一般,业火烧身,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与松华被带入其中,背对绑在离地心一尺高的行刑台上的玉柱,待两位大哥走后,脚下业火喷薄而出,滚滚如浪潮,向我们拍打过来,灼烧周身,顿时燎起一大片血泡。
我额间的青筋跳的十分欢快,汗如雨下,落至火红之上,便惹得一缕缕青烟袅袅。
我几近咬碎了牙才生生摁下疼痛,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抱歉松华…这次又连累了你了。”
“哪里的话…”松华气息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亦苦撑出一抹轻松笑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