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逼我也没用,想炼不死药得以不死树叶为引,燃不死树枝炼制九九八十一天,其间火不可断,气不可泄,”燕奚的手在袖中握成拳,他虽然再次成为阶下囚,可决不允许自己只能任人鱼肉。
反正这些人没有去过员丘山,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不死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病仙翁当年不过是偷刮了一点鼎底的残料,就能有千岁之寿,若非炼制不易,用料精贵,岂能有这样的奇效?”
辛夷沉吟了一下,心里已经信了八分:“不死树早就毁了。”
“不死树被毁是谁说的?是当年封印员丘山的人说的?当年封印员丘山的是什么人?他说的真的可信吗?”燕奚看向半敞的窗户,窗外草木欣荣已是初夏,可屋里的针锋相对却让他如履薄冰。
他伸手去摘玉葫芦,却没能摘下来:“天下各个异处的封印,都由四方城的四位令主掌管,青龙令主也是四方城的令主,可也是百草门的弟子。”
从秦怀古和青龙令主看到葫芦认主后的反应来看,这个玉葫芦的确对百草门的弟子有约束的作用,可玉葫芦认了他为主,姜黄为什么还能背叛他?
这必定和辛夷背后的主人有关系。
辛夷没留意到燕奚的手在袖中的小动作:“我会禀明主人的。”
燕奚放弃了取下玉葫芦,站起来走出丹室:“你也顺便告诉你的主人,不死药只能让他不死而已,并不能让他成神。”
辛夷果然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不就明白了?凡事有得必有失,我有不死之身,可却无法聚气入道,只是个不死的废物罢了,”燕奚想起乔入幽和他说过的员丘山旧景,“当年我们也不过仗着赤泉做屏障,一旦失去了员丘山……天材地宝阁关了我多年,落到你们手里,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囚禁罢了。”
他走过去推开门,让光照进屋子,他被关进了病仙翁身前所住的草庐,草庐在绵山最高峰,背靠大树,面前一片药圃一方池塘,坐望无尽云海,远离尘嚣适合静修。
可如果上下山的石阶被人毁去,孤峰就成了囚笼。
燕奚伸出手,一只蝴蝶停在他的指尖上:“活成一个长寿又无用的废物,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有过飞天遁地的本事,又岂会甘心重回平庸?
辛夷细品了一下燕奚这番话,再看燕奚如今的样子,心里信了十分,可他仍旧面无表情:“掌门连日劳累,请安心在绵山修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燕奚可没打算和他客气:“我非百年灵草异果不食,非天池净水不饮,茶嘛,就武夷山那棵老树的就行了,平素好静,没事你不要来打扰我。”
“辛夷一定为掌门准备妥当。”辛夷虽然觉得麻烦,可主人吩咐过要小心照料燕奚,他不得不应下来。
他虽然疑心燕奚要玩花样,可燕奚身上有链子,草庐外种的也不过是薄荷香茅之内驱虫的寻常草药,就算有神农鼎,他不信燕奚能玩出什么花来。
看到辛夷行礼离开,燕奚绷着的气也泄了,路道长和辛夷的主人是一伙的,这样的勾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难道一切都是他们的算计,那上官彤他们……还好吗?
“啊,呸!”上官彤吐掉粥里硌牙的石头,他气呼呼地放下碗,“难吃就算了,居然还有石头,我不吃了。”
他往后一仰倒在草堆上,用手垫着头看灰扑扑的洞顶:“我们至少被关了四天了吧?阿娘应该早就发现我们不见了啊,以她的脾气应该早把这里给掀了,怎么还没来啊?”
他转头问抱膝坐在洞壁边发呆的萧北:“你说阿娘不会不要我了吧?”
萧北神情怔忪没有回答,好似没有听到他问话似的——常思月和五尾狐被带走三天了,他很担心,却又无计可施。
一个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一个像个怨妇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萧南觉得自己也受够了:“吵死了,好好吃饭!不吃饱了哪儿有力气逃出去?”
上官彤看向她手腕上金光四溢的符圈:“别傻了,这几天你什么办法没试过?没修为没法器,你怎么逃?用筷子挖洞挖出去吗?”
“你们这些男人,遇到一点困难就放弃,我看不起你们!”萧南说着将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放,借以表达自己的愤慨。
可地面不平整,碗刚放下就歪向一边,还没喝的半碗粥也洒了,她慌忙将碗端起来,却发现硌倒碗的是上官彤刚吐的石头,那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而是一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灵石。
“表哥!哥!你们看!是灵石!”萧南激动地用两根指头小心地捏起灵石,举起来让上官彤和萧北看。
上官彤眼睛一亮,一个翻身坐起来,仔细一看失望地扁扁嘴:“这么点能干什么啊?”
“蚊子再小也是肉,灵石再小那也是灵石啊,”萧南蹲在上官彤身边,“你凑合着做个传送阵吧。”
“我再凑合也凑合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