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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归越(2 / 2)

过现代建筑之后,这大殿看着也没印象中那么大气恢宏。

地上到处都是一团一团半透明的尸体,几乎将整个地面覆盖,王珊用棍子扒拉一下,看着确实像是猴子的形状,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母。这些尸体逐渐化掉,变成了一滩水,王珊用棍子扒拉了几个,几乎每一只都是一刀致命,还有一部分猴子的胸口位置插着一支箭。

王珊小心翼翼的避开,朝着大殿走去,台阶上也都是透明的尸体,只是没有之前的那些融化的程度深。走到台阶上面,大殿门口堆起来的尸体能有半人高,莫凌将这些生物完全阻挡在了大殿门外,王珊凑近看了一眼,最上面的那一只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能看见在跳动的心脏。

跨过大殿门槛,里面特别的空旷,一览无余。曾经的大殿地面是青金色的,墙上是彩色的壁画,顶部有金箔包裹的房梁,阳光透过水绿色的薄瓦,在地面映照出粼粼波光,通道两侧有两排实木椅子,四周挂着织花的帷帐,但现在全都没有了。

映入王珊眼帘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墙上的彩色染料已经脱落变得斑驳,颜色发灰的墙面和房梁上挂满了灰尘和蛛网,被一层厚厚的沙土覆盖着的地面到处散落着砖块,两道拖行而成的脚印一直向里延伸。

王珊顺着脚印抬头往里看,只见昏暗的大殿尽头的石台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王座,王座上面似乎坐了一个人。王珊脑海中闪过一幕熟悉的画面,不由自主的歪了歪脑袋,用越国语言说到:“莫凌,这里好无聊,我们出去玩儿吧。”这句话异常的熟悉,仿佛已经说了千百遍。

王座上的人好像听到了门口的声音,拄着剑努力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招了招手。

其实这时候的莫凌早就已经脱力,意识也逐渐模糊,现在还没趴在地上,完全是靠手里这把剑在撑着。在朦胧中,莫凌感觉到了门口好像有人,是那么的熟悉,挣扎着抬起了头,怎么好像看到小秋在喊自己,这是回光返照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将手往前伸了一下,随后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王珊慢慢的登上了五层台阶,走到了王座旁边,此时的莫凌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歪歪扭扭的靠在王座一侧,浑身是血,衣服都染红了。王珊走过去挨着莫凌坐在王座上,王座很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王珊将莫凌慢慢放倒,让莫凌的头枕在自己腿上,随后用散发着自然之力的手抚摸着莫灵的头、后背,一遍一遍的抚摸着。

半昏迷的莫凌只觉得身上忽然变得暖洋洋的,特别舒服,疲惫破败的身体也被逐渐修复,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莫凌长舒一口气。再然后,莫凌听到了有人在唱歌,是谁在唱歌?

“小船摇啊摇,平地拔高楼,月照窗,天太平,平安福运来。逐行山,白石台,一丈长矛平四海,我儿气壮似长虹……”

这是一首越国所有的母亲都会唱的一首歌,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母亲一边摇着船型的摇篮一边给小孩儿唱。但是由于莫凌体质特殊,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他长大后也曾见远远的见过母亲哄孩子睡觉的场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实现了他的愿望,莫凌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滑落出一滴泪。

儿歌反复唱了好几遍,王珊一直在用自然之力给莫凌疗伤,在这舒服的环境中,莫凌逐渐睡着了,梦中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父王和母后还在的时候,三个人一起谈天说地,他向父王和母后介绍王珊,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父王和母后点点头,随后就慢慢变得透明。

梦里的莫凌伸手去抓,可是父母的身影还是变成了破碎的星光不见了,莫凌一下子惊醒了,看着眼前破败的大殿,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随后就感觉到了后背上那只还在给自己疗伤的手,还有一直在耳边吟唱的歌谣,莫凌撑起了身体,王珊也停下了动作。

二人对视良久,莫凌伸手将王珊的碎发掖到耳后,嘴角微微扬起:“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王珊搂住莫凌的脖子,轻声说道:“想你了么,就来了。”伸手摸了摸莫凌的眉角,“这次换我找你了,你可不准再跑了。”

莫凌伸手抱紧了王珊,将头靠在了王珊肩膀上:“原来一个美梦破碎之后还可以是一个美梦,曾经我有很多奢求,但一个也没有达成,来到这边后我只想找你,没想到我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

何其有幸遇到你,岁月并进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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