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课后,我和爱丽丝如胶似漆的牵着手,身后侍从准备将我们的竖琴抬回房间去。
在爱丽丝的坚持下,我如愿以偿的学上音乐,她慷慨依旧,送了一把和她一模一样的竖琴。
我们有说有笑的准备回宫再钻研,途径花园,美好心情就在此戛然而止。
我停住脚步,呆滞的看着建筑下方,国王正给马术课老师杰西卡簪上一朵花,旁边的黄衣女伴状似看不下去的虚打了一下,国王又拉过女伴的胳膊,在她脸畔亲亲。
树影斑驳,又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爱丽丝...”我感觉呼吸不畅,虚弱的出声,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回头,关切的扶住我的背,我指向那边时隐时现的几人。
“你看到了吗?不是我的幻觉吧。”
爱丽丝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是幻觉,马加列。”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像岩浆自我头顶浇下,缓缓吞噬我的理智,浑身都僵了,见她面色如常,心里咯噔一声。
“你早就知道?”
“嗯”
我看他们一眼都困难,拉着爱丽丝跑远再说,她跟了几步,似乎被拽疼了,甩开我的手。
“贵族有几个情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咬牙切齿的给了路边的树一脚“正常个屁!那是我父亲啊!你就不会换位思考一下吗?”
她从后面抚上我的背“我知道你什么心情,但你最好当没看见过,反正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为什么要生气呢...”
“照你这么说,那我不也是?!我本来就是他鬼混出来的私生女啊”我转过来,握住她的双臂“那我算什么东西?我妈算什么东西?摩根王妃算什么?还有你姑姑,你怎么能不生气呢?!”
她沉默了一会,抬手拂去我的眼泪“你是不一样的...”
“运气好可不叫不一样,要是他有个私生子,还轮得到我么?*脏话*!越想越气了,我在碎金镇当了十三年没父母的野孩子,因为私生的身份受人指指点点,他呢?他在王宫花天酒地接着造是吧?!啊?!”
“冷静,马加列,这么多年被承认的只有你”
今天算是懂了无论我怎么努力,爱丽丝都默认我是公主而非女王,我虽然清楚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看我真是无知的可怜,身为第三者的子女居然会盼国王浪子回头,做一个好父亲,他*王领脏话*的,还有没承认的是吗?!
“马加列...你弄疼我了”爱丽丝弱弱的说,我垂手,尽力控制住啜泣,她轻轻的拥我入怀。
“你别冲动,难过的话,就哭吧,你要是实在讨厌她,我们去告她黑状!把她搞走,然后我让父亲另外请个老师教你...”
“有什么用!他能找一个就能找第二个!还能三个人一起!真是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玩得花!”我泣不成声的把口水全部喷到爱丽丝衣服上。
“所以我劝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她突然失声。
我咬了一下爱丽丝的耳垂,制止她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歪理,并举了一个准能让她气到升天的例子。
“那万一阿尔伯特以后也这样呢?你会怎么做?八面玲珑的爱丽丝小姐。”
“还是,不如选择我呢?”
“...”
爱丽丝推开我,眼神冰冷如镜中那次。
“这里,这样写...”伊丽莎白抱着书卷,指导我。
“怎么拼?”
“C,O,M…你看”指甲轻敲书页。
我瞟了一眼,埋头苦写。
“记住了吗?”伊丽莎白坐在案边问。
“懂了,但不太记得住...”
她当即在这个词下划红线“没事,你先做完,我们一起复习就是了。”
“嗯嗯”我点点头,指缝里全是墨迹“你写到哪了?”
伊丽莎白闭了闭眼“差一首诗,我习惯把最简单的留到最后面。”
我咕哝了一句粗话“他留那么多功课,写诗的心情都没了。”
“噗,没事,我可以帮你起个头。”
“唉...”我叹息一声,郁闷的把羽毛笔投回墨水瓶“得了得了,剩下我夜里补,做不下去了...”
“还是一口气写完吧,不懂的我还能帮你。”伊丽莎白劝道。
“真的感觉脑子要炸了,就休息一会,咱来聊聊天吧。”
“好啊,聊什么?”
思绪飞过桌上层层叠叠的典籍,我身体向后倾,翘起椅子,随口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除了嫁给阿尔伯特。”
“说实际,我挺想出家的。”抚了抚鬓边的碎发,她又苦笑起来“受人尊敬,干得好可以做修道院长,也算是治理一方...不过不像你老师,我无土可献,北境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任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