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柳盈在撒谎。
那么话说回来,她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皇后眼眸低垂,笼了烟雨,似有哀戚之色。
“你知道……”
“慢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盖过了她欲开口的询问。
“把她关到大牢里去,没有陛下准许,谁都不许动。”
“是。”
颜春的肩膀一下子沉了下来,待来人走后,再看去时,皇后的眼里早已毫无波澜。
颜春睁开眼睛。满目黑色。她莫名觉得心慌,但难以细想。
侍卫走后,有胖瘦二者齐齐凑上来,啧啧称奇。
“哎呦,这小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么晚了还被送进来。”
颜春抬眼望天,索性豁了出去,和他们攀谈起来:“你们认识朝云公主吗?”
胖瘦两人对视一眼。
瘦子道:“朝云公主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你们知道她和皇后娘娘什么关系吗?”
“嘘嘘嘘……”
“怕什么,这儿就我们三人。”
一旁的老妪奇怪地瞅了他们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们不把她当人。
颜春狠狠心,把那根梅花簪子拿了出来,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我以后会将你拿回来的。”然后很狗腿地递了出去。
“……”
胖子接过簪子,攥在手心翻来覆去。
三人沉默许久,久到颜春以为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时,那胖子突然开口:“皇后娘娘其实就是三大国师中的秋阑,她在成为国师之前只是个宫女。但朝云公主待她很好,两人情同骨肉。”
情同骨肉?
情同骨肉本身其实没有问题,可是根据秋阑的举动和她先前的判断,这份情谊是真是假……说实在的,有待考量。
那么如果这份姐妹情谊只是二人装的,或者说……是秋阑一人哄骗,那朝云公主的处境可就危险多了。
“两人还有这般渊源?”
“正是。后来朝云公主入朔国和亲,皇后娘娘也跟着去了。直到蓬朔交战,朝云公主不知所踪,皇后娘娘则流落民间,辗转多处才回到宫中。”
不知所踪……流落民间……回到宫中……
颜春总觉得这些词语当中有什么联系,可一细想,那些线索又像烟雾一样从指间溜走了。
“不是有人传言,她被皇后娘娘制成……”瘦子似乎欲言又止,说到一半又立马噤声。
“什么?”
“这种没根据的话就不要说了。”
颜春还想开口询问,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胖瘦两人背后闪过,下一秒,二人直直倒了下去。
还没等她反应,那人已经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容。
“你是那天……”
落昼不言语,只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目光晦涩。
颜春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落昼盯了一会儿,没再继续看,自然拉过她的手走了出去,她想抽回手。
但过会则发现,这一动作正像她的护身符,隔绝了一路所有人的目光。
人们在情绪异样时总会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譬如现在,墙壁的裂纹、参天的古树,枯萎的藤蔓,逐一落在她的眼里。
她将目光往后移——他腰间那朵海棠花瓣有些蜷曲,还有点蔫蔫的。
但是他手上为何多了许多串鲜花?
颜春复杂地想:难道来救她之前他还特意去打扮了一番?
不对,他为什么来救她?他也认识她?怪不得她一看见他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一路上的人不多,就算看见他们也并没有阻拦。
颜春就这么狐假虎威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等走出较远,落昼忍不住问道:“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点不知所措。”
“你想知道什么?”
“沈轲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落昼凝眉道:“估计是不想活了。”
“……”
“那个应该不是真正的沈轲,而是他的傀儡。”
颜春想起柳盈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道:“我知道。”
落昼闻言,看向她笑了笑:“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那个一惊一乍编了个辫子的。”
什么这个那个,颜春心想:不过那个编了辫子的说的不就是沈轲吗!他怎么会是傀儡?
颜春想到这里,又回忆起被操纵的感受,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既如此,我们须得找到真正的那个沈轲。”
“?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