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口中吃着竹桃从饭堂拎过来的早食,温宁也没有缓过神来。
“我的座位呢?”
“三妹,你桌子呢?”
温宁和温凡在讲堂门口遇见,他俩一同回座,可温宁原本放课桌的地方却空落落的。
这是霸凌?
温宁脑海里的第一想法。
“温小姑娘,以后你就坐这。”
黄老随后而来,指着季晏身边的桌子,对一脸疑惑的温宁讲。
“如此一来,你们上课也有了搭子,会方便一点。”
黄老笑呵呵的说完,瞅了眼季晏。
这小子莫不是对温三姑娘有意思?
何故昨夜去找自己,要求与温三姑娘坐一起。
可前天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黄老摇摇头。
老了,猜不透喽。
温凡见三妹的同桌是季世子,略带担忧的看了眼温宁。
见温宁神色如常,他心下稍安。
温宁抿抿唇,走了过去。
她也没看身边的季世子,坐下就取书和笔墨。
黄老的课快要开始了,温凡心想,左右在上课,世子也不能对三妹做什么,那就下课再说吧。
温宁打开课本,才晓得是自己的。
今早一耽搁,墨也没研。
趁黄老课堂导入的时候,温宁悄咪咪研了点。
正当温宁松了口气,打算跟着黄老思路走的时候 。
她的桌上,出现了支骨骼细长的手。
她刚研好的墨!
温宁的眼神都快要冒火了!
季晏轻轻勾了勾嘴角。
昨夜想了半夜。
温宁主动接近他,他觉得厌恶。
温宁不接近他,他又觉得烦燥。
既然如此。
理不清的他,何不把温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温宁看了眼,研好的墨在两人课桌中间。
左右她也不写几个字,就这样凑活着用吧。
刚刚把思绪收回来的温宁,就听见黄老的声音。
“温小姑娘,这句话何解?”
黄老点了点温宁,和蔼的出声。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温宁起身。
“回夫子,这句话的意思是:世上的事物都有本末始终,明确它们的先后次序,那就接近事物发展的规律了。”
“嗯,不错。”
黄老微微点头,看起来这温三姑娘是身体虚弱,但也不是腹中没有文墨之人。
温宁坐下,暗叹一声:好险。
若不是原身养病在家,闲暇时分翻过这些书籍,温宁还答不上来。
是以,她不敢掉以轻心,全程跟着黄老的思绪走。
季晏见身边的人安安静静的看着老师,专注的眼神像个兔子一样,他心中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若是以后都安安静静的呆在身边,该多好啊。
这个想法一出现,季晏也吓了一跳。
下一节课是术数。
夫子正是远航来的张启东,自上次典礼匆匆一别后,夫子在家休息了一天。
今天是与诸学子正式见面的日子。
温宁也有点激动。
虽然南临国现在只是朝海上走了小小一步。
但来自现代的温宁知道,若继续按这一方向走,未来会给世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张夫子带了些贝壳之类的,当做别开生面的礼物。
由于坐在前排,温宁也拿到了一个海螺。
知晓二哥素来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她心下有了想法。
季晏见温宁珍重的把那枚海螺收起来,想储存食物的仓鼠一样虔诚。
他心想:幸好自己家底颇丰。
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晏闭上眸子,深吸一口气。
鼻尖,是淡淡的皂角香。
季晏:……
张夫子讲的术数也别有意思。
“从京城朝西行,骑马逾十日,乃觉山矮水丰。复往前,可见汪洋一片,此乃黄海。然,余处黄海,戍时天色正明,京城却已暮色临,何也?”
这就是现代所说时差的问题,温宁不做声。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杜允站起来,吟了句诗,遂即又说。
“回夫子,是里差。意思为:一个人所处的位置越靠近东方,他的日晷就可以越早被太阳在正南方直射到,位置越靠近西方,就会越晚被直射到。因此,一个人所处的地理位置会影响他的时间感知和计时方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