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长大的岑嘉树,只以为岑老太爷和岑侯爷是来救他的,眼含希冀唤道:“祖父!爹!”
岑侯爷看到俊脸肿成发面馒头的岑嘉树,自是心疼得不得了,伸出手就想要过去搀扶。
可虞廷小山一样的身体挡在前面,一张脸满是煞气。
岑侯爷面对这个从前吵架的对头,后来的救命恩人道:“虞兄,打人不打脸,嘉树也算是你的子侄啊,你就算对他有气,自把他拖到永昌侯府,我们定然给你个交代...”
“啪”一声。
虞廷一耳光打断了岑侯爷一箩筐和稀泥的话。
岑嘉树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挨了虞廷一耳光的爹。
岑侯爷显然被虞廷蒲扇大的巴掌扇懵了,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虞廷转了转手腕:“子不教,父之过。按辈分,我跟你爹是异姓兄弟,是你的长辈,你教不好儿子,我也当教训教训你。”
岑侯爷的脸都歪了,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气的,指着虞廷道:“你你你。”
岑嘉树在地上红着眼道:“虞大将军,你打我爹,欺人太甚!”
“打得好!”岑老太爷忽然出声。
岑嘉树和岑侯爷齐齐看向岑老太爷,一脸不可置信。
岑老侯爷道:“我早就想收拾这对父子了,只是碍于年迈,抬不动巴掌,虞老弟你打得好。”
虞廷冷哼一声,并不买账:“岑老哥,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把孩子养成这样。”
岑老太爷满脸苦涩:“唉,家翁难做。”
当年因为替废太子说话,险些被抄家灭族,虽经过虞廷的相助,岑氏一族勉强保了下来,但岑老太爷一夜之间像是老了二十岁。
他不再管理家族事务,爵位由岑侯爷继承,外面的事岑侯爷处理,家里的事岑侯爷的夫人全权负责。
而在对孙儿的教养上,岑老太爷也没有过多插手,最多也不过隔三岔五考教功课。
岑嘉树学问的确不错,比他爹好许多,年纪轻轻就高中探花,岑老太爷欣慰过,却没有想到,学问不代表人品。
岑嘉树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不仅与侍郎家的女儿私相授受,还背着长辈,上门退婚。
虞廷道:“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是岑嘉树这小子忘恩负义,对不起我女儿在先,他落到这种地步皆是他咎由自取,便是拉到御前,这顿打也是他该受的。”
虞廷声音洪亮,在场诸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岑侯爷和岑嘉树自然恨不得地上出现一条缝,让他们钻进去。
而岑老太爷主动附和道:“我岑氏子孙做下的错事,我们认,从前是我对子孙管教不严,才让他们做下此等丑事,等回去后,我定还有惩罚。”
虞廷对一直站在身后的虞安歌道:“安和,你妹妹不方便过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与她心有灵犀,你觉得你妹妹会解气吗?”
虞安歌冷眼看着脸肿得颇高的岑嘉树,若要她解气,便是将岑嘉树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可她不能提及上辈子发生的事,只是道:“尚可。”
虞廷对岑老太爷一抱拳:“那好,今日就到这儿了,回去后,且让我看看你岑府是怎么处置不肖子孙的。”
岑老太爷知道虞廷护短,没有再跟他套近乎,而是道:“还请大将军放心!”
虞廷这才带着虞安歌离开。
重新回到虞府后,虞安和还在祠堂里跪着,虽然害怕那没有打在身上的六十军棍,但他更想知道欺负他妹妹的岑嘉树下场如何。
先前品冰宴上,自己那小打小闹的一拳,实在是太不痛快了,他爹一出手,必定让岑嘉树以后看到他们就绕着走。
从虞安歌口中得知虞廷是怎么扇岑嘉树的,虞安和不禁叫了声好,却又在接触到虞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时,不由缩了缩脑袋,不敢言语。
虞安歌也老老实实跪在蒲团上听训。
虞廷道:“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情,这种人,如果没有大耳刮子扇上去,就别说是我虞廷的儿女,知道了吗?”
虞安歌兄妹齐声道:“知道了。”
岑嘉树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虞廷一双带着薄怒的眼睛再次看向他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旁人怎么教育儿女,我管不着,但你们二人,闯下这么大的祸,我却是饶不了的。”
虞廷巡边回到望春城后,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府邸。
一双儿女,一个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收拾包袱走了。
一个直接闯了大祸,留下一封信也走了。
虞安歌女扮男装,虽然是有苦衷的,但欺君就是欺君,闹不好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虞安和身为长子,却没有撑起门楣的本事,轻信旁人,四处惹祸,只能让妹妹代替自己入京。
所以虞廷身在望春城,一边担心儿子行走江湖被人骗,一边又担心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