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听到这句,当即疑惑地看着商清晏。
四皇子看了商清晏一眼,似乎想要追问,又因为种种隔阂,无法问出口。
商清晏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做肯定是要做的,但是做成什么样,做到什么地步,全凭你来定。”
商清晏一说,虞安歌和辛太傅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唯有四皇子,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下来,他重重呼吸了几息,道:“最烦你们这种话不说明白的人。”
商清晏:...
虞安歌:...
辛太傅深吸口气,他不明白,辛府上下就没有不聪明的,哪怕是辛淑妃,别看她如今被困宫中,郁郁不得志,但当年辛淑妃也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四皇子这愚钝的血脉,究竟是随了谁?
即便他们知道,也不能明说。
就像现在,即便他们三个都知道了商清晏的意思,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跟四皇子解释。
虞安歌还算有眼力见,当即道:“贺礼送到,晚辈就先告辞了。”
商清晏忙不迭道:“时间不早,我也得回府了。”
商清晏和虞安歌一前一后退出去,茶桌前只剩下辛太傅和四皇子二人。
商清晏不在,四皇子的神情明显轻松一些,连忙追问道:“堂兄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做成什么样,什么地步的,我该做成什么样,做到什么地步?”
辛太傅不急不慢道:“意思是,皇宫还是要重建的,但圣上给的时间是一年之期,这个时间太紧了,四皇子您完不成,是情有可原的。”
四皇子道:“太傅的意思是,让我拖工时?”
辛太傅颔首:“不仅要拖工时,工部那边问你的事情,你尽量不要插手太多,这个时候,你就是做得越少,错的越少。”
四皇子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可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成了无能之徒。”
辛太傅道:“无能总比无德好,前者,只是圣上对您不满意,可您终究是圣上的子嗣,后者,却是百姓和群臣对您不满意,殿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孰轻孰重,您要分清。”
四皇子坐在那里想了想,依然不甘心问道:“如此,只怕父皇会对我很失望。”
四皇子初入朝堂,虽无意办成什么大事参与夺储之争,但他被父皇宠溺长大,总是存着几分替父分忧的念头。
重建宫宇之事是他接的第一件大事,哪怕接手的过程并不如他的意,他还是想努努力,把这件事做好,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
辛太傅道:“殿下临阵受命,且年纪不大,经验有限,没做好是情有可原的。”
更别说,在四皇子接手之前,太子才是负责这件事情的第一人,太子都没能做好,更别说四皇子了。
四皇子道:“我明白了。”
另一边虞安歌和商清晏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商清晏旁敲侧击道:“方才见你跟六郎交谈,举止颇为亲密,你们是旧识?”
关乎“妹妹”的名声,虞安歌无意透露太多,只道:“算是吧。”
商清晏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虽是旧识,但你们二人的接触实在过于亲密了。”
商清晏记得,虞安歌虽然没有洁癖,但等闲不让人接近的,也不知为何,她今天竟能容忍辛六郎握她的手。
偏偏虞安歌忍受得了,商清晏却有些忍不了,胃里一阵一阵泛酸,心头一阵一阵发堵。
“王爷不觉得您管得太宽了吗?”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虞安歌和商清晏回头看去,来者正是辛六郎。
商清晏看向辛六郎的目光满是寒意。
年幼时,他跟辛六郎就颇有些不对付,这也难以避免,同龄人中,他二人的年龄最相近。
先帝还在的时候,辛六郎便是商清晏的伴读,但他这个伴读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多余。
辛六郎虽然聪颖,可架不住商清晏是惊世神童,哪怕辛六郎再刻苦,还是要差商清晏些许。
再加上二人在琴棋书画上,志趣很是相近,这差距就更为明显了。
但这并非二人分明有血缘,却关系不好的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是,当年商清晏被废,亲朋好友作鸟兽散,便是辛太傅也及时与商清晏撇清了关系。
还是宫里的辛淑妃苦求,才让商清晏得以隔三岔五留在辛家,跟着辛府家学读书。
这样的读书,在辛府上下的刻意疏远中,总要带着几分寄人篱下的意味。
辛六郎年少轻狂,只觉得商清晏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终于落下神坛,最初那段时间,对商清晏不无冷嘲热讽。
而商清晏经历人生剧变,心思敏感,自然与之交恶疏远。
二人产生的误解和隔阂是必然的,这么多年过去,便是能够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