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杀。
一来，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需要巨大的勇气。
二来，想没有痛苦的死去，并非容易的事情，起码需要外在的东西辅助，比如药物。
张茂才试过几次自杀，都太难了，走向死亡的恐惧，和死亡要承受的痛苦，如同两道高山拦住了他。
他希望张松能用枪杀死他，这样便能避免自我折磨。
张松本就是有心虐待他，当然不能如他所愿。
“狠毒！够狠毒的！”
“你倒是像我们老张家的种，比你那个死鬼老爹强多了。”
“哈哈哈哈……张松，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报仇了？”
“错！大错特错！”
“不管你怎么折磨我们，也只能报你一个人的仇，你爹你妈的仇呢？”
“他们都是老子弄死的，也是老子当时疏忽了，觉得你就是个废物，没有下手，不然，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为了从失败中找到一点成功，张茂才把最后的这点秘密也说了出来。
刚刚认为张松残忍的米露，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惨！
张松太惨了！
亲爹亲妈被张茂才夫妇弄死，自己被张茂才夫妇虐待，算计，从很久以前，他的人生便千疮百孔了。
就算是他本质再好，也压不住心中的恨啊。
“是你杀了他们？”
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张松的身体晃荡了下，好不容易才稳住，无数次，他回忆人生，总是想着，如果父母没死就好了，他便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痛恨老天，为什么让他失去父母，现在才明白，一切都是张茂才做的。
瞬间，他的眼睛变得通红，杀意沸腾。
“对，是我们杀的，我也有参与。”
“怎样？想杀我们？那你杀了我们啊。”
“张松，我承认，你是心理学上的奇迹，一般情况下，被我那样虐待过，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你却崛起了，厉害啊！”
“可那又如何呢？”
“你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们给毁了。”
“就算你再强大，你敢去爱任何人吗？你敢相信任何人吗？”
“永远孤独！这就是你的命运，你无法摆脱的命运。”
“你想让我们受苦，那是因为你一直都在受苦，并将永远受苦。”
“心理学是一门科学，受过的创伤是不会消失的。”
“我们是你的仇人没错，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你不想杀我们，恐怕也是害怕，没了我们，你就什么也没了，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彻底的局外人。”
“在这个房间里，我看，最痛苦的那个人，是你啊。”
“哈哈哈……你是我的试验品，我通过虐待，已经给你建立了自毁人格，就算你知道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的。”
“你就像一个容器，装满了痛苦。”
“不光自己痛苦，你还会让别人痛苦。”
“总之，你对你自己而言，是一场灾难，你对别人而言，也是一场灾难，这叫本性塑造，改不了的。”
看着张松，高淑琴突然得意起来，从心理学上讲，张松就像一块泥巴，负责捏泥巴的人就是她。
虽然泥巴不知怎么觉醒了一些，可整体上，依然是他塑造的形状。
真话最能伤人！
听着这些话，张松只觉头痛欲裂，他何尝不知道，他的性格是被摧残过的，尽管他努力去改变，可有时候，受虐人格还是如影随形，带给他不安和痛苦。
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杀了这两人，理性上却明白，这正是两人想要的。
仇恨太深，杀了他们，反而便宜了他们。
“本性塑造，自毁人格……厉害，真厉害！”
“是你赢了！”
“对谁都是灾难……那我就当灾难好了。”
不愿意说谎，张松承认，是高淑琴赢了，这种心理学上的虐待，从小的灌输，就像毒液一样，充满他的身体。
更不要说，他们还杀了他的父母。
他很难建立对等复仇了。
有点失魂落魄的，他离开了，就像离开一个黑洞，米露急忙跟上，巨大的同情让她的美眸泪水盈盈。
莫名的气愤让她下定了决心：
“张松，我一定会拯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