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者,必下贱?
钟婉伶愣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明白,清高是一个褒义词。
书里面,无数的诗人都在展现自己清高的一面,以清高为荣。
她自己也是自认为清高的人。
“清高的人不同流合污,与世无争的,怎么会下贱?”
沉思了一下,钟婉伶有点气,如果说她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清高了。
在这个小区,她很少和人来往的。
这不是在骂她吗?
“所谓不同流合污,其实是不合群,不能融入群体,自然就会被群体排斥。”
“时间长了,就会处在下位,贱位。”
“与世无争更是等于自杀。”
“资源就那么多,你不争,连饭都吃不上,多下贱啊。”
“这种词,都是聪明人骗傻子的。”
“你若以此为荣,只能说明你傻到家了。”
“观念!你需要改变的是观念。”
“时代变了,现在是末日啊,还抱残守缺,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不知怎么,张松倒是有心调教这种傻子,他从钟婉伶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这么地傻。
这个世界充满了骗子。
不光活人想着法子的骗人,就连死人,也会骗人,书上的什么圣人之言,什么褒义词,贬义词,大半的都是为了骗人。
聪明人通过欺骗,让其他人成为傻逼,聪明人便可以轻而易举获得成功。
“张松,谢谢你,我好像懂了一点。”
愣了愣,钟婉伶如拨迷雾见青天,历史上最清高,最与世无争的人莫过于陶渊明。
仔细想想,陶渊明做啥了?
不就是先当官赚钱,赚够了钱,买够了田,回到老家,守着三百亩田园过日子。
当代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种生活吗?
财富自由之后,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TM哪里清高了?
这TM哪里与世无争了?
辛辛苦苦二十年,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再摆出与世无争的脸,这不死骗子吗?
没钱,没地的时候,他怎么不辞官?怎么不清高?怎么不与世无争?
想想自己崇拜的古人,却有着一副虚伪的面容,钟婉伶有一种莫名的恨。
这些狗东西骗了同代人不说,一直骗了几千年,何等的自私,何等的邪恶。
陶渊明怎么不写写自己的奋斗史,写写怎么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因为不优雅!
可正是有了不优雅钻营和奋斗,才有了后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优雅。
这才是清高的全部面目。
若有人一穷二白,上来就学陶渊明的清高,后果只有一个,饿死!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什么都没了,还在端着清高的架子!
多少想通了点,钟婉伶给张松鞠躬之后,返回了张茂才的别墅,跟着大家去里面搬了一张桌子回去,吭哧吭哧的样子,一点也不优雅,心里却感觉踏实。
按了按开关,还是没有来电,她也不抱怨了,用煤炉子做了点青草米粥,正要吃,吴邵喜叫门:
“钟妹妹,你家又停电了是吧?我来检查检查。”
说是检修,其实吴邵喜就是过来视奸钟婉伶的,冰雪末日,吴邵喜有吃有喝,有工作有地位,他不缺女人。
问题是,谁也没有钟婉伶让他着迷。
钟婉伶是少妇也是贵妇,还是寡妇,留着短发,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性感。
这种级别的尤物,他没尝过。
哼!
若是以前,钟婉伶必然不敢开门,要么谩骂要么哀求,可现在,她体内有一股力量。
今天,她看到了张松妖孽一般的强大,还被张松教导了,隐隐约约的,她认为自己变了,被张松注入了一种精神能量。
她冷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愤然开门,用手枪指着吴邵喜: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啊?
一向欺负她惯了,吴邵喜没想到,小白兔突然变成了大灰狼,不由得惊慌起来,刚要道歉,钟婉伶却放下了手枪:
“是,我不敢杀你。”
“那是因为,你是张松的盟友,我若在明面上杀你,张松决计不会放过我。”
“可你若是强逼于我,我也并非没有反抗能力。”
“你想睡我,可你敢在我这里睡觉吗?”
“趁你睡着的时候,我可以砸死你。”
“你敢在我这吃饭吗?我会在饭菜里下毒。”
“若是难民攻击我们小区,我可以打你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