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已经拟好了，给你最后两天时间考虑，想好了告诉我。”
那边许久不回答，贺晨担忧地看了眼通话界面，电话并没有被挂断。
她敲了敲手机屏幕，再次提醒道：“谢霄，我知道你在听。”
“你懂我的意思，对吧？”她说，“离开公司，你不仅会一无所有，还会失去你最初拥有的东西。”
“你自己好好权衡吧。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你若是不出现在公司签下续约协议，我保证你会后悔。”
-
谢霄在屋子里窝了整整两天，中间除了黄粱来给他送饭，关心他的情绪是否正常，其余时间，他都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看书，或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两天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第二天下午，谢霄收到了程佳韵发来的消息。
看见那个名字的一瞬，他直接从床上弹起来，黢黑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光亮。
谢霄满怀期待地打开聊天界面，却见对方发来一句：【谢霄，今天是订单到期的日子。你的绘梦图我已经画好了，待会儿我把电子版发给你，你接收一下，看看是否满意。】
读完信息，谢霄忽然泄了气：“原来是聊工作上的事情。”
而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订单到期，她如期交稿，他付给她尾款。
然后呢？订单结束，他们就再无关系了？
谢霄觉得有些头痛，他脑子很乱，不想面对这些问题。
纠结许久，他回复道：【先放着吧，不急。】
程佳韵：【？？？】
不出两秒，程佳韵的电话打了过来。
见谢霄的态度模棱两可，她担忧道：“谢霄，你没事吧？我听黄粱说这两天你情绪低落不愿见人，就没去打扰你，你那些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听她连珠炮弹似的问了一堆问题，谢霄不自觉笑出了声。
有什么她能够帮上忙的？
那女人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好像确实帮不了他什么。
他想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上次你在我房间点的提神香，我觉得还不错，方不方便再送我一份？”
“没问题。”程佳韵爽快答应。
挂断电话，谢霄的心情总算明朗许多。他起身简单洗漱了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换了一身新衣服，拉开窗帘，暴雨初晴的天气，阳光照进来温暖和煦，难得的不刺眼。
门外传来敲门声，谢霄以为是程佳韵来了，急忙将屋里的杂物收了收，“稍等。“
结果下一秒，敲门声变得急促，黄粱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谢霄，出大事了，快开门！”
-
程佳韵从柜子里找出香料包，出门前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次她在谢霄房间点香时，他明明很嫌弃，怎么今天忽然找她要香料了？
莫不是……他想寻个由头见她？
脑中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程佳韵摇了摇头，飞快地否决掉。
怎么可能呢？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上次被她捉弄了一下就生气好久，明显是个情窦未开的小伙子。
她还是别嚯嚯小朋友了。
清除杂念后，程佳韵脚步轻快地下楼，到达谢霄房间后，轻轻叩了下门。
“谁啊？”黄粱在屋内，扯着嗓子问道。
“是我，程佳韵。”
没过几秒，“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黄粱看着门口的人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什么表情？”程佳韵不明所以。
黄粱眨巴眨巴眼：“程小姐，你有事啊？”
“哦，我来给谢霄送香料。提神醒脑的，可管用了。”
闻言，黄粱伸手去接。正准备礼貌地问一句程佳韵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忽地听见屋内传来一句：
“出去。”
谢霄背对着他们，独自坐在窗前，话语中透着寒意，极其冷淡疏远。
这话显然是对程佳韵说的。
程佳韵原本还有些懵，当她后知后觉搞清楚状况后，又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怒火蹭蹭往上冒。
“谢霄，你真的莫名其妙。”
她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秒，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程佳韵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黄粱长叹一口气，缓缓带上门。
“你倒也不必把气撒在人家程小姐身上。人家好心过来给你送东西，反倒被你一句话气走。”黄粱把手里的香料递给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霄盘腿坐在飘窗上，目光瞟向那包香料，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低声说道：“算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祸害别人的好。”
他面前的平板上，微博热搜里，关于自己的黑料铺天盖地，一时之间，所有谩骂声化作锋利的刀剑，刀尖再次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