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空气流通不畅,越往里走尸臭味越浓,走到后来,洞窟里开始出现一些石屋。
在这个以毛竹搭建的水寨里,突兀出现这些石屋,显得格外扎眼与不协调。
凑近石屋时能闻到里面溢散出十分剧烈的尸体腐臭味,并且有黑色尸水顺着门缝流出。
而且每座石屋表面都贴着符纸。
老道士半托举起贴在门上的符纸, 轻声对晋安说道:“是镇尸符。”
“看来是有懂道法的人在这里做过法师……”
“小兄弟你说这些石屋会不会是当年围剿海盗的水师将领专门修葺的,然后找来道法高人给石屋施法镇压这里的阴气与怨气,这些石屋实际上就是石头坟。”
老道士说出自己的想法。
晋安打量了几眼石屋,石屋已经存在一些年头,但受到这里的潮湿空气腐蚀和乌臭尸水污染,暂时看不出是近十年内新起的,还是已经几十年。
晋安想了想:“应该不是剿匪水师修建的, 这事就发生在鄞县地界, 就发生在县令的眼皮子底下,县令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哼!
晋安冷哼一声,当即撕掉门上的黄符,推门而入。
在推门前,他拉着老道士先闪避一旁,待石屋里尘封多年的污浊气息散尽得差不多了,这才手举火把进入石屋内。
这哪是石屋,这分明是尸屋,石头屋子里被人整齐堆满尸体,如砌砖头般一具一具相互叠放,大部分尸体已经白骨化,地面散落着大量不知名的黑乎乎粘液,在这些粘液里还散落着许多团头发, 尸体虽然腐烂了,但是这些头发都保留了下来,阴森到了极点。
这一地的黑色恶心粘液与头发,让两人一时无处下脚,捂鼻子站在门口。
“腐肉如泥!头发如毡!好一个骨肉泥潭!”晋安面色微沉。
最终, 两人还是没有进入石屋内,重新封好门,重新贴上镇尸符。
“暂时先不要惊动这里,让我们看看这里更深处还藏着多少秘密。”晋安带着老道士继续往里深入。
沿途碰到其它尸屋,两人也都会上前看一眼,然后重新贴回镇尸符,保持原封未动,一路深入九头山深处。
因为那些尸屋里都是烂了很久的白骨,并没有他们这次要找的海难者尸体。
就在两人边走边讨论着九头山里的情况,猜测会是什么人特地带走海难者尸体,一路上一具都没见到,目的又是什么时,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脚步声的安静洞窟里,响起第三個人的脚步声,两人下意识停住脚步,凝望着火把照明不到的黑暗方向。
“奇怪,那里好像不止一个人脚步声。”老道士凝神细听, 然后皱起眉头。
晋安:“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晋安作为习武之人, 听力敏锐,他这边话落没多久,黑暗世界里亮起火光,这个时候他们才留意到,九头山洞窟不止一条路,还有另一条山洞岔路能通往水寨深处,三个人,举着三枝火把,从岔路转角后走出。
活人面色红润,气色白里透红,这三人都是活人,但除了带头的一人外,另外二人都是一副病痨鬼模样。
印堂发黑,说明霉运缠身,鼻子和人中都有黑气扩散,显然是命不久矣,被逼上了绝路。
这种面相一看就是招惹上了不干净东西,被什么不干净东西给缠上了,但是以晋安的修为,都没有在两人身上看到被邪灵附体的迹象。
最终还是见多识广的老道士提醒了他:“那两人的面相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但是老道我没在他们身上看到阴灵邪神,要么是老道我道行还不够,害他们的阴灵邪神太厉害了,要么就是他们招惹的并不是什么邪祟,而是被人下了蛊咒、巫咒之类的诅咒。”
“老道我奇怪的是,那二人的面相很普通,此生无大错也无大恶,不像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捞阴门职业,怎么会来到这么个阴气寒重的养尸之地?”
晋安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人。
那二人气血虚弱,阴盛阳衰,来到养尸之地的九头山,等于病情加重,原本熬一熬还能多活几天,现在直接三把阳火虚弱到随时要被这里的阴风扑灭,如飞蛾扑火的往鬼门关里闯。
对方三人也注意到晋安和老道士,脸上表情一怔,其中一位病恹恹的人吃惊开口道:“你们是从水寨正门进来找大师驱邪的?”
对方的话,反倒把晋安和老道士都问懵住了,听对方的话,从水寨正门进来好像是件非常凶险的事?
而且驱邪怎么跑到养尸地?
看来那些尸屋就是跟三人口中的那位驱邪大师有关了!
“对方是得道高人的道士,肯定有独到本事能从正门进入水寨,咳,咳咳……”另一位浓眉大眼,看着年纪大些的病恹恹人,瞪了眼同伴,似乎在怪同伴说话太唐突,担心会惹恼了本事不凡的晋安和老道士。
老道士:“听几位施主的话,从水寨正面过来很不平静?”
其实,就连两人都说不上为什么不能从水寨正门进来,只知道这是很久前就定下的规矩,说是水师围剿海盗时,正门那边战况最惨烈,死了太多人,容易撞见怪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