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意加快赶路速度,今天比昨天多赶路一半,越是深入大裂谷越是植株茂盛。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这下面生长的都是喜阴的植株,长得越茂盛说明这里面阴气越阴寒深重,他们等于是在朝鬼门关一步步接近。
这天,还是跟昨天一样,赶在天黑前,提前找好地方过夜,提前解决完晚饭,然后静等黑夜降临。
昨晚那些可怕的异动,今晚再次响起。
咣!
铁链声更响了。
就连漆黑夜色下的啃食声愈发急促了。
随后不久,昨晚那些索命梵音再次在黑夜里响起,晋安霍然起身,准备亲自出门探查那些索命梵音的源头。
见晋安要出门,倚云公子提出主动随行,晋安没有矫情,打算速战速决,于是在叮咛艾伊买买提三人保持警惕,两人匆匆出了门。
两人一出门,首先警惕环顾四周。
四周浓黑,根本看不见黑夜里的动静,人有五感,除了视觉外,还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两人放空意识,仔细聆听周围的风吹草动。
咯吱!
咯吱!
像是破败木栈道上正有什么东西走动发出的轻响,然后栈道上传来咕噜噜的滚动声,听着像是什么石子或人头的滚动声。
怪异声音在朝两人滚近。
当快要接近十丈左右时,怪异声音忽然停住,栈道重新恢复平静。
静等了一会,栈道那边始终沉寂,死寂,晋安眸光凛冽,血气方刚的身体撞开夜幕,主动出击。
可当他冲上栈道时,破烂坑洼的栈道上空无一物,他也是艺高人胆大,纵身一翻左手抓住木板下的铁链,人悬空吊挂在栈道底下,面色冷峻,一点都不惧怕这里的诡异气氛。
栈道底下并无异常。
他在黑漆漆的栈道底下凝望了好一会,这才面色冷峻的重新翻身回栈道上。
见到晋安安全返回,倚云公子看着他:“没有发现吗?”
晋安冷声道:“只是几缕不成气候的阴气在迷惑人五感,不足为惧。”
倚云公子点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话锋一转道:“我刚才仔细听了下,那些梵音主要是从两处地方传来的,一是我们头顶上方的佛像,二是那些存在不少疑点的佛堂。”
两人找到最近的佛堂,这座佛堂里同样是没有佛像,佛堂空旷,尽收眼底,并无什么邪异藏身其中。
两人不信邪的把佛堂仔细翻找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异常。
但两人置身其中,那种古怪音调的索命梵音每时每刻都在梵唱,索命梵音来自佛堂的每一根石柱,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片。
这些苍凉,古败的老物件佛堂,明明是个死物。
可又好像是个活物。
那些索命梵音宛如恶魔耳语。
影响人心志。
心底幻象与负面情绪丛生。
好像是在强行渡人皈依我佛,但这佛,不是善佛,而是鬼佛。
“执念附物?活着的老物件?”晋安讶色。
倚云公子娥眉一皱:“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晋安环顾一圈这乌漆嘛黑的鬼气森森佛堂:“当初在道场阴坟的时候,有人曾跟我谈起一位建庙人曾碰到过的一件怪事。”
“那个村子叫雷公尖村,想建庙祈雨,建庙人寻了处风水宝地,开始指使村民打桩建庙,结果不小心打到一座古墓。有几名村民因为贪财,瞒着建庙人偷偷下入古墓盗宝,最后只逃出来一个被扒皮挖掉五官的血肉模糊村民。建庙人这才得知有人背着他下古墓的事,他赶忙带上一些属相大的男人,占着阳气重,命格硬,下入古墓救人,结果人没救出来,反而又折损一半人在墓里。”
倚云公子:“那后来呢?”
晋安没有说话,抓起倚云公子的手掌,倚云公子皱眉抽回手,责备晋安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晋安没有说话,而是在倚云公子手掌心写字,指尖的轻触,带来肌肤之亲的酥麻挠痒,倚云公子见晋安眸子平静无波,眼里并无龌龊心思,她象征性挣扎两下便继续任由晋安抓着她手掌。
这还是她头一遭与人这么亲近。
晋安第一遍掌心写字内容——
人在听,鬼也在听。
他先抬头看一眼对方,见对方点头,他继续写下一句话——
“建庙人清楚问题出在古墓本身而非墓主人作祟,跪下朝古墓三叩九拜,许诺年年杀猪宰羊祭拜,才成功带着村民逃出来。”
倚云公子若有所思。
民间一些老物件撞邪的事并不稀奇,比如老宅的楼梯会多一级,比如老槐树老有人上吊,再比如家里的猫狗眼睛越来越狭长像人。
这些还是波及范围有限的,还有撞邪范围更大的,只在午夜小巷出现的饺子铺,在海上迷航的幽灵船,还有像建庙人碰到的那个幽灵冢。
有人说这是老物件通了灵性。
也有人说这是人心养物。
还有人说这是人死之后的执念附物。
什么说法的都有。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民间有关于老物件“活”过来的志异故事从来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