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药材商之一,这何府的气派,就如门前那两座丈高的石狮子般威风八面,高墙绿瓦,回环六合,雕梁画栋。
何府的占地之大,即便在府城也是数一数二,假山、桥栏、流水、花圃、奇花异木,简直繁华得如一座小宫殿。
此时夜已深。
珍娥是何府里的一位下人,她因为家境贫寒,从小就被爹娘卖入何府里当下人,那时候家里口粮不够,只有进入大户人家给人当下人,才能吃饱饭。
珍娥从未怪罪过自己父母。
反倒觉得在何府里给人当下人也挺好的,起码能吃饱饭,何府老爷夫人对下人也不薄。
每月都能回家探亲一天。
做满十年工后,还能拿到工钱。
所以珍娥真的已经很知足。
在何府,下人住是住在下院里的下房的,一个下院里,分开好几间下房。
而珍娥所在的下房,一共住着六个人。
她们六人都是何府浣衣房,负责给人浆洗衣物、床单等,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入夜后,珍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反倒是同一间下房里的其余五人,都睡得很香。
就当珍娥睡不着时,啪嗒,啪嗒……
下房外传来脚步声。
珍娥赶忙拿被子捂住脑袋,她心想,这么晚还未睡的人,只有老嬷嬷了,老嬷嬷卖入何府已有四十几年了。
何府管家见老嬷嬷岁数大了,干不了重物,所以让老嬷嬷负责管理她们这座下院。
而老嬷嬷人老了,就容易失眠,所以经常晚上睡不着起来巡视她们,看谁不睡觉聊天,耽误了第二天早起伺候何府。
老嬷嬷对她们管得很严了,所以这座下院里的姐妹们,都很惧怕老嬷嬷。
珍娥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脑袋闷着被子偷听了一会,当觉得老嬷嬷的脚步声走远后,她又马上拿开被子。
人这么一会捂在被子里,已经热得满头大汗。
她大口大口喘气,刚才差点没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
可哪知道,啪嗒,啪嗒……
她才刚把脑袋钻出被子,院子里走远的脚步声,居然再次传来了,吓得珍娥再次把自己脑袋捂在被子里,心脏咚咚咚跳,人紧张得不行。
似乎老嬷嬷见这间下房没动静,脚步声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后,就又转身离去了。
珍娥躲在被子里偷偷松了口气。
可被子里太闷了。
脑袋一直捂在被子里,人既热又窒息。
珍娥没憋多久,人就感觉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偷偷掀起被子一角,想要悄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可就当珍娥偷偷掀开被子一角时,有清冷月光照,通过打开的屋门,照洒进下房里。
下院里的夜风也顺着打开的屋门,吹刮进下房里,令下房里有些冷。
珍娥看着清冷推开的房门,目露好奇。
这房门是什么时候被老嬷嬷推开的?
老嬷嬷推开房门检查后,离开前居然忘记了关门……
珍娥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姐妹们,她随手披了间外衣,然后起身去关门。
在关门前,珍娥探头望了眼外头,院子里黑漆漆的,空荡荡,清冷,老嬷嬷的房间,黑咕隆咚一片,门紧闭着,好像熟睡着了,人并未在半夜醒来?
珍娥目露好奇与疑惑。
呼——
一阵夜风吹进院子里,珍娥冻得身子打了一个寒颤,她不再细想,赶紧关上房门,重新钻进温暖被窝里捂住全身。
这下终于温暖多了……
这回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还怎么都睡不着的她,这回居然很快睡下了。
今夜,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她梦到房间里很热闹,好像站了好些人。
那些人在大声说话,大声喧哗,有说有笑,正在梦里对她指指点点,声音越说越大声,笑声也越来越大了。
珍娥很想努力看清那些人是谁,可那些人离她有些距离,身影至始至终都是一片模糊,让她无法看清那些人。
于是,她改而努力尝试听清那些人在大声喧哗的说着什么,但是也始终听不清。
就好像是…在她与那些人之间,隔了层朦胧纱幔,明明能看到那些人,就是一直无法看清。
面对这样怪异的梦,珍娥有些紧张和恐惧了。
她拼命挣扎想要从梦里清醒。
但人就是醒不来。
进入房间里的那些人,对着正在床上挣扎的她,指指点点,说笑声音越来越大声……
……
次日。
连吃一个多月桃子的晋安,感觉到有些吃腻了,于是今天打算换换口味。
今天他种的是苹果。
道观前院里的那棵枣树,老树开新花,但结出的果子却是红彤彤的爽口清脆苹果。
晋安跟老道士、削剑、山羊分完苹果后,他继续去找道观对面的林叔“一块分赃”。
在过去这一个多月里,林叔对道观多有照顾,有个什么法事、超度死人的事,都不忘了介绍老道士去做,所以这份恩情,晋安一直记在心里。
或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