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老头没想到晋安同意得这么爽快。
人愣了下。
他见晋安不是在说假,他朝晋安深深躬身拜谢道:“小老儿代我家夫人,在此先谢过晋安公子的出手相助。”
然后说道:“来前夫人就曾交代过我,说依靠寻常方法是杀不死棺材寺庙里的旧身,因为夫人的旧身已与喇叭瓮的聚阴之地融为一体,按照寻常方法是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走阴。”
“走阴,活人进入阴间,直溯本源,在阴间里找到那一道躲在阴间里的本源,才有机会彻底杀死棺材寺庙里的那尊泥塑像。”
走阴?
阴间?
晋安微讶。
说起来,他前不久还差点被两个假阴差给蒙骗过去,以为真有阴间、牛头马面,结果发现都是邪祟在装神弄鬼。
而说到走阴这个词,晋安倒是不陌生。
因为他小时候,隔壁邻居有位隐形富商出意外死了,然后他几个不孝子女就开始争夺这位隐形富商的家产,想找乡下神婆替他们走阴,问问那位隐形富商还有没有藏着他们不知道的资产。
至于后来怎样了,有没有走阴成功,晋安就不知道了,只隐约听说那名隐形富商的几个子女里疯掉了一个,那一晚走阴好像出了意外……
走阴又称过阴,有一些乡下神婆经常自称自己能下达地府,然后说认识地府里的许多阴差,跟牛头马面,阎王爷是拜把子关系,然后自称自己的活人灵魂可以自由出入地府,替亡者家属朋友询问生死、表达思念或哀悼等。
这些乡下神婆是不是真认识阎王爷啥的,先不去论这事的真假,世上倒的确有一个专门替人走阴的职业,叫走阴人,也叫过阴人。
“既然有走阴,那就有阴曹地府,莫非真的有地府?牛头马面?阎王爷?”晋安惊奇问。
大头老头回答:“阴间倒的确存在,但这个阴间,可能跟晋安公子想象中的阴曹地府存在着一些差异。”
“让小老儿带晋安公子走一趟阴间,晋安公子自会都明白了。”
晋安来了兴趣:“今晚就走阴吗?”
“如此甚好。”大头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脑门上长着的那片大荷叶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人显得特别滑稽。
“晋安公子您先神魂归壳,小老儿我去准备准备,后半夜子时再来找晋安公子。”
晋安点头称好。
待晋安神魂回壳,从屋子里走出来时,发现老道士还没睡,反而精神抖擞的取出朱砂、毫笔、碟子。
晋安诧异:“老道,你这是在做啥?”
老道士撸起道袍的袖口,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小兄弟,老道我算是看明白一件事了。”
“啥?”晋安一怔。
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老道士的这句答非所问。
老道士砸吧砸吧嘴说道:“老道我算是看清了,我还在昌县时,每次写《行炁金光篆》经文时,总能碰到阴兵借道,这《行炁金光篆》不光是能辟邪镇宅,还兼有另一个隐藏用途,那就是能召来阴兵借道。”
“所以老道我打算着今晚把这屋子的墙壁和门窗都画满《行炁金光篆》经文,也许又能撞上阴兵借道,然后为我们守夜守一整夜,虽然我们已经成功逃出了昌县,但有备无患嘛。”
“只要有白棺里的那位凶主在,我们等于是在州府有了块免死金牌和护身符,以后都是横着走。”
老道士越说越像是煞有介事的模样,摇头晃脑说道。
“……”
晋安也被老道士的奇葩脑回路给惊到。
老道士嘴皮子依旧没有停,这回换唆使晋安了:“小兄弟,白棺里的那位凶主,人虽然凶是凶了点,但老道我还是很看好这个弟妹的,人是大漂亮,身份又是府尹之女,小兄弟你绝对不亏啊。”
晋安没跟老道士拌嘴皮子,而是改问老道士是否知道走阴?
原本正在墙上奋笔疾书经文的老道士,听到晋安突然问起走阴,于是停下手中的挥笔动作,回头问晋安咋了?
怎么突然问起走阴的事?
于是,晋安把刚才他遇到的事,跟老道士叙述了一遍,他说自己刚才在门口碰到个大头老头,并且把他当初在喇叭瓮棺材寺庙里的遭遇,也大致提了几句。
晋安省略掉一些细节,比如并未提起自己是元神出窍看见的大头老头。
当老道士听完晋安的话后,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还好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热热的,没有凉掉。
老道士摸完脖子后惊讶说道:“不对啊,白棺里的弟妹尸首,老道我见过,尸首虽然分离后又被人重新缝合一起,但尸、首的皮肤一致,肥瘦也一致,脖子、脑袋与身体的比例也是正常,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的尸首,不是两个人的脑袋和身体拼接在一起啊。”
“而且也不是随随便便拿一颗泥塑头颅就能浑水摸鱼。”
“莫非是白棺里那位凶主投胎转世,这一世投胎成了府尹之女?”
但这也只是老道士的猜测,晋安闻言若有所思,当然了,他自动把“弟妹”那两个字眼给忽略掉。
而且老道士的疑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