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如干脆把头扭到另一边,直想上了马车再返回谢家算了。
口无遮拦惹了妹妹不高兴,息文昭讪讪看着谢无迹,给他使眼色:赶紧哄哄你家夫人啊!
谢无迹眼观鼻鼻观心。
开玩笑,息如脸皮多薄啊!
今天早上那点小事,导致她一上午不敢直视他的胸膛,仿佛那里有洪水猛兽一般。
谢无迹直觉现在息如快要冒火,他不能去招惹,万一他夫人今天一整天不理他怎么办?
谢无迹是指望不上了。
息文昭觉得刚才自己骂的真没错,谢无迹真是个畜生。
竟如此没担当!
还得是他来!
“阿如,我们进去吧,阿爹在家里等着呢。”把父亲搬出来妹妹总不能接着生气了,嗯,他真聪明。
息文昭在心里暗暗肯定自己。
又不可能真的回谢家。
不想理息文昭,息如回身拽住一旁的谢无迹,两人一齐进了息家。
马车到府前的时候就有下人报给息世昌。
结果却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息如夫妇二人携手而来。
息世昌手背在身后,立在堂前,愧疚地看着爱女。
息夫人早逝,息世昌一人既要招揽流民抵抗匈奴,还得顾着息如兄妹,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没有人知道答应与谢家联姻时,他内心的痛苦。
这些年,聚到他麾下的流民越来越多,他的声望越来越大,打的胜仗越来越多,匈奴也从北境一退再退。
是他守住了北境的和平,让安居京城的皇帝、士族奢华的生活能够继续。
可皇帝却不感激他,反而对息家的怀疑和恐惧与日俱增。
皇帝怕他,他本不在意。
息家麾下的流民生不愿过江,死后鬼魂亦不会流落在这奢靡繁华的京城。
偏安一隅的朝廷,他还不屑于侵占。
但谢家竟敢打上息如的主意!
哼!什么世家大族?
不过是一群有家无国、得过且过的软骨头。
当初谢无迹上门求亲,他立时就拒绝了他。若是靠着女儿他才能苟且在北境,那他息世昌成了什么人了?
谢无迹说的再好听,在他看来都是花言巧语,不过是想借他的兵力去镇压汝阳叛乱罢了。
却不想息如得知了谢无迹求亲的消息,竟然还同意了!
他哪里不知道女儿是为了他着想,想着嫁去京城是为了消除皇帝的猜忌。
可叹息如一片赤诚之心,又如何知道皇权无情,皇帝的猜疑哪里是那么好消解的呢?
但谁知息如竟认准自己嫁过去就一定能接了息家的后顾之忧,甚至为了这桩婚事还大病了一场。
为人父母,总是倔不过子女。
息世昌妥协了,息如还是嫁了过来。
谢无迹将息如捏在了手里,便是捏住了息世昌的七寸。
息世昌叹了口气,看着正在行礼的息如。
明天他和息文昭就要动身去汝阳平叛,息如要一个人留在京城了。
“父亲,您可安好吗?”
息如知道父亲对这桩婚事有颇多怨气,现在她只能尽力卖乖讨好,好宽一宽父亲的心。
“为父好得很,倒是你,谢家待你如何?”
息世昌虽是问的息如,但是眼睛紧紧盯着谢无迹,仿佛只要息如说一句过得不好,便要扣下谢无迹好好报复一般。
息如闹着要嫁过来,哪里敢说过的不好,忙过去挽住谢无迹的胳膊道:
“夫君待我很好。父亲不要担心。”
因着这一声“夫君”,谢无迹侧目看息如,知道这是息如有意在父亲面前表现得感情深厚些。
方才离得远看不见,现在离的近了,息世昌才注意到息如动作有些不自然,拉谢无迹时也刻意避开手心。
眼神一厉,他沉声问,“腿怎么了?还有手!这才过去两日,怎么弄成这样!”
息世昌久经沙场,沉淀出许多威严,他走近一步,气势逼人,质问谢无迹:
“这就是你说的,必定会好好待我女儿?!”
息如要解释,却被谢无迹拉住,暗暗冲她摇摇头。
息世昌对他早有不满,息如受伤只是个由头,无论如何人是在他谢家伤的,那他就有脱不开的责任。
更何况,息如不懂。
谢无迹却知道,此刻息如来为他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
谢无迹拉下息如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握住,微微垂首却并不卑微,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并不惧怕息世昌这个流民帅。
他所以谦卑,只因为他的妻子是息如。
“岳父大人见谅,确实是我没有看顾好,让息如不慎摔了一跤。以后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