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监制是跪迎我回去上班的有点夸张，但就这么三天，看着那个在办公室抽烟的老男人真的像是苍老了几岁。
作为著名牲口的我心里还真有点窃喜。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你又干不掉你了。”伴着烟圈他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
几个小领导因为性格等原因不喜欢我这点我是知道的，反正无所谓，毕竟我也不喜欢他们，只是被生活所迫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又不是谈恋爱，喜欢不喜欢算个屁。
“用不用把你手头的事分出来一部分？”
这个问题属实超出了我的预期，心里盘算了除了那午夜凶铃还真没什么能分给别人的。而我现阶段又不太想把刚接手的节目分出去，一是再重新磨合太麻烦，出了问题还是会让我来顶包，二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只有在那个节目里才能说点想和大小姐说的话。
“涨工资就行了。”我耸耸肩，“想给家里猫换巅峰的猫粮，您看着办。”
监制被我气笑了，挥挥手吩咐我赶紧滚，我也就麻利去干活。
晚上下班以后，在超市里我推着推车，大小姐搭着扶手，保持着一点点微妙的距离。她今天扎着干练的马尾，戴着眼镜，别有一番韵味。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拿着一提百事可乐放在购物车里，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后，笑问道。
“百事可乐，狗都不喝。”我也拿了一提可口可乐，果然唯可乐不可调节，在这东西的选择上我俩的分歧根本不像晚上吃什么那样随意。
“呸，洁厕灵！”大小姐哼了一声，甩开推车的扶手，去前面引路，看着那个背影，我似乎已经可以去面对自己的心。
当然，也只是面对心，于我而言，面对心要比说服嘴巴困难得多。
晚安过后，在书房摇曳的烛光中，我抽着烟，想起曾经的种种。本人的信仰是飞天意面神教，除了《七龙珠》里的神龙，也着实想不出跟谁许愿。可是面对蜡烛被熄灭后那阵青烟，我还是用绝不会被隔壁大小姐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这平安夜中我的愿望。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没到中午就开始阴云密布，下班之前我看着手机上下午5时，降雨概率百分之零的天气提醒，与窗外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雨，暗自苦笑。
还好，车里有把伞，小小的庇护不至于让我和大小姐的圣诞热情被这场雨浇灭。
堵车堵到大小姐公司门口之后，才注意到她给我发的那条微信。
“加班，稍等我一会。”
看了看发送时间，我来得应该也不算太早。
听着手机里的歌，琢磨着要在节目里用一点什么曲子。前段时间把歌单清空了避免大规模重复，现在搞起来也是麻烦。
耳机里放着的是林俊杰的《修炼爱情》，雨滴成流，从挡风玻璃上缓缓滑下再被雨刷器打碎，我真的讨厌这种雨天，不记得缘由，只有那种发自灵魂的厌恶。
“情人一起起看过多少次月亮，他在天空看过多少次遗忘。”五音不全的我念叨着这句歌词，不由觉得肺部的瘙痒感觉不断地加深。叹了口气，我抽出雨伞，打开了车门，准备在这场雨里点燃小小的火苗。
就算是个烟鬼，也真的讨厌在这辆小小的车子里抽烟。
才刚刚燃起，烟就坠落在雨中。我看见了那个撑着伞的男人，和他旁边的大小姐。我不太喜欢去形容一个男人的长相，大概也就是腿长，鼻子挺，眼睛深邃这些，总之是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家伙。
他们有说有笑地从写字楼里走出来，虽然在一把伞下，还是保持了一点点距离。
我所注意的却不是那点距离，而是那把伞，向着大小姐倾斜，试图将她包裹起来，也让一个男人的一切心思都暴露无遗。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裤子里的腿，无意炫耀自己，不过比起不远之外那个家伙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我是更容易面对自己心的人。其实也不是面对，某种酸酸的感觉不经意间已经涌了上来。
“你不好好在车里待着下来淋什么雨啊，大病初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大小姐拉开另一边车门钻了进去，同时和那个男人道别，“小尘？想什么呢？”
“没什么，抽根烟。”我再次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发现那人并没有离开，他的目光从大小姐移到我与车子上。
我能从那个眼神里读出一些东西，也明白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可能有很多失落，不甘，甚至还会有一些怨恨？
我比他高一些，稍微低了下头，以示礼貌，随后把半支烟弹进雨里，回到车中。
“谁啊？”我发动车子，调弄了几下关闭了一直开启的电控系统，“和你很亲密的样子。”
“同事，来上海以后认识的。”大小姐歪着头看着我没什么表情的脸，“不过一直挺照顾我的，你怎么了？”
“没事，系好安全带。”我这种面瘫只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