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今日城内起了大雾。
就连打更的老头也不愿意来这大街上沾染一身的露气。
姜蝉衣穿着男人的衣裳,从后院的校门溜了出去。
离顾府不愿的一个窄巷子里,是一辆马车。
姜蝉衣按照和顾敛事先商量好的,悄悄溜了进去。
“二公子。”姜蝉衣轻轻扣了扣马车的车窗,和车夫打了个照面。
“二公子,小姐来了。”
顾敛掀开车帘对姜蝉衣招手:“蝉衣妹妹,你上来。”
顾敛十分好心地递了个手,姜蝉衣不着痕迹地忽略了去。
那双手悬在半空,颇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蝉衣妹妹身子灵巧。”
说完,他抬眸看清姜蝉衣时,整个人目瞪口呆:“你........”
“是你!”
“那日在兰华楼给本公子解围的小厮竟然是你!”
姜蝉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蝉衣贪玩,那日刚好溜出去,碰见了此事。”
顾敛笑着摸了摸脑袋:“没想到蝉衣妹妹这般勇敢,实在是女中豪杰。”
“二公子过誉了。”姜蝉衣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那个......蝉衣妹妹,等会儿到了大理寺,你跟在我身后便是。”
姜蝉衣点了点头,暗中摸了摸自己袖间的那只文书。
这是今晚她必须要带给顾昭寻的的东西。
“蝉衣妹妹,你冷不冷,这夜里露重,你怎么只穿了这么单薄的衣裳?”
“蝉衣妹妹,吃点点心吧,垫垫肚子。”
“蝉衣......”
姜蝉衣被顾敛吵得有些头疼:“二公子,蝉衣不冷也不饿,现下大公子的事情最要紧,我也没有其他什么心思。”
顾敛闻言,低头没有再说话,两人都沉默了去。
大理寺门口,马车慢慢停下。
两人下车之后,姜蝉衣随着顾敛进了牢狱。
门口,狱卒和顾敛打了个照面。
“兄弟,还认识我吗?”
“这不是顾家二公子么,咱们自然不敢不认识不是?”狱卒对于顾家二公子,可是十分头疼。
顾敛丢了一袋银子过去:“你们头应该已经打点过了,这些银子给你们买酒喝,我要见见我大哥。”
狱卒掂量着钱袋子,笑得开心:“自然已经打点过了。”
“二公子您放心,小侯爷咱们好吃好喝供着,不敢出什么大事。”
姜蝉衣低着头,倒是颇为惊讶。
这皇帝把顾昭寻关进大理寺,却没想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看来外界的传闻没错,皇帝颇为偏爱这个顾家大公子,如此说来这件事情转圜的余地便很大了。
“那便带路吧。”顾敛指着跟前暗沉的牢狱道。
好在顾敛银子给得够,这狱卒才允许他将自己一并带进去。
大理寺不愧是人间最骇人之所,里面四处都笼罩了黑云,代表这里面的人都已经命不久矣。
姜蝉衣凝神跟着顾敛,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关押顾昭寻的地方。
“就在这里了,二公子和小侯爷许久,只是时间莫要太久才是。”
“本公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狱卒美滋滋得拿着银子喝酒去了,顾敛瞧着坐在牢狱内的顾昭寻便上前难过道:“大哥,我来看你了!”
“你怎么样?!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牢狱内,顾昭寻穿着囚衣,身形单薄。
这一连半月发生的事情,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昭寻也清瘦了许些,他盘坐在床上,闭眼小寐,眉头带着森然的冷意。
听到顾敛的声音,顾昭寻微微睁眼,却看见他身后的小厮忽然一个手刀落下。
顾敛霎时便晕了过去。
姜蝉衣拖出倒下的顾敛,好不容易才给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重舒了一口气。
“类似本公主了!”
这句话虽然声音小,却被顾昭寻听在耳里。
“你是什么人?放开他。”顾昭寻的声音低沉,却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姜蝉衣抬头:“小侯爷,是我。”
“姜蝉衣?!”顾昭寻原本冷静道脸上多了一点复杂的神色。
“你这是做什么?”顾昭寻示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顾敛。
姜蝉衣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我是摆脱二公子来找您的。”
“不过接下来蝉衣要说的话,只怕二公子不能知道,所以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顾敛定这姜蝉衣,冷声道:“姜蝉衣,你越来越让本候猜不透了。”
姜蝉衣只觉得,顾敛变了许些。
整个人的情绪都比以往阴暗了许些。
“我是来救小侯爷的。”
顾昭寻轻笑一声:“姜蝉衣,你如何能就我?”
“如今陷害我的,可不止是深府之内的女人,还会有你根本不敢想的人。”
姜蝉衣笑道:“那又如何?”
“可是一切难道不都是那个女人是始作俑者吗?”
姜蝉衣继续道:“或许小侯爷该重新思考一下,当初我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