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fth poem:
春日不够安分
满潮江水一千二百里
我自顾奔涌向你
——
去沪海出差前,江检回了趟宋宅。
宋既明老远就迎上来,又是拥抱又是接衣服又是递拖鞋,殷勤得不像话。宋母看见江检,抬手召他入席。
宋既明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表达了对江检的崇拜,说他是诸葛亮,说能解决就真能解决。
席间说起黎家时,宋母脸色很差,江检眼观鼻,鼻观心。宋既明才不管,亲亲热热得恨不得抱上去亲江检两口,开心的给江检夹菜抛媚眼。
他小声说:“哥你也太牛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他抹了抹脖子,惊叹道:“难道是……这个?”
江检无奈:“法治社会。”
宋母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恰逢上了一盅汤,江检从佣人手里接过调羹,起身给宋母的碗里舀那顿足火候的补汤,佣人全掌托着白瓷碗站在一边。
江检扫了一眼自然的接过来,汤落进碗里,还冒着热气。
他盛了汤,放在宋母右手边,这才坐下。
宋既明给江检也舀了一碗,宋母凉凉的瞟了他一眼,江检不动声色的踢了他一下。
宋母染着朱红色丹蔻的手拿起汤匙搅动两下,语气平缓的说:“你又麻烦你哥做什么了?”
宋既明在江检的提醒下收敛了点,闻言故作平静的喝了口汤:“没有啊,我就是好久没见我哥了,想他了呗。”
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不知道此刻落在宋母眼睛里有多么拙劣。
宋母:“这么想你哥,那你也好一段时间没见我了啊。”
宋既明讨好一笑,给宋母夹了许多菜,把碗都装得满满当当。宋母起初还冷着脸,后而被宋既明耍宝逗乐,笑斥道:“够了,吃饭的规矩都学哪去了,没规没矩的。”
江检坐在一旁。
宋既明语气满不在乎:“一家人吃饭,要什么规矩啊。”
宋母舀了舀:“无规矩不成方圆。”
“说起缘……”宋母抬头看向他: “既然你和那黎家小姐成不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只要不是宋家那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娶了,也碍不着你的事。”她眼神有意无意看向江检,江检安静喝茶,并没有抬头。
“反正上京的名媛小姐多的是,有的是人选让你挑。”
宋既明听见前半句还嗯嗯点头,后半句一出他怨声载道:“不是吧,妈。您还想着给我找呢,我才几岁啊,我哥都三十多了你怎么不先给他找一个啊。”
宋母嗔怪看他:“你哥跟你怎么能一样,他有主意也聪敏,凡事不需要我担心,婚姻这样的大事他能自己做主……”
“那凭什么我不能?”
“凭你胡闹!”
“这几年你闹出的事儿还少吗?哪一件不是我不是你哥去给你善后的?!你有让我安生过吗?!”
几息间又回了那个气氛。
“宋国致外面那几个儿子那个德行也就算了,你宋既明绝不行!收好你的心思,玩玩也就罢了,真要闹出什么事儿登堂入室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那是她的耻辱,提起他们都让她胸口剧烈起伏。那些人越是觊觎恒宋,她越是不能让她们得逞。
宋母一拍桌子,满堂无声,佣人大气不敢出,江检也停了筷。
宋既明偏头看向另一边,但终究没扔筷子走人,他知道父亲的事是母亲的心病。
诺大的别墅安静下来,针响可闻,客厅壁上挂着的老式木钟发出沉闷的针尖走秒声,令人压抑。
宋既明桌下的手求助的拍了拍江检的衣角。
江检面不改色,抬手唤来朱婶:“朱婶,把妈要喝的药熬上吧。”
朱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太太,宋母没有动作,就是默认了,她点头:“好的,少爷。”
走向厨房。
江检拿起一旁的公筷,给宋母夹了几块她爱吃的菜:“妈,待会儿朱婶熬好药,您记得喝,喝完半个小时之内别喝水。
宋母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些许语气回他声好。
宋既明侧过身来,语气生硬的问了句:“您怎么了?喝什么药?”
宋母冷哼一声:“你还关心我的死活?”
眼见着宋既明又要犯那牛脾气,江检先声而语:“妈最近心绪不宁,让院里的中药科开了几副安神固本的汤药。”
宋既明“噢”了声,没蠢到去问为什么心绪不宁,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妈会说出什么话来。
宋母似被气着了,喝了中药就上楼休息去了。
江检送她回了房才下来,看见窝在沙发里一脸郁闷的宋既明,走过去踢了下他的腿弯:“走了,去沪海出差回来给你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