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邑饲养牛羊准备干草,你就应该仔细的勘察草场,统筹规划好割草的所有事宜,怎么能不知道哪片草地好割,哪片草地难割?你这种做法叫做渎职。陶秋掌管坊市交换货物事宜,若是哪天货物少了,是不是说一句不知道就行了?”
旁听的族人们纷纷认可点头。
陶夏继续道:“你是个好族长,但不是个合格的城邑官,分不清什么是部族什么是城邑。我是城邑首领,如果也像你这般做事情,是不是就可以把靠近水源肥沃的土地全分给我们陶姓部族?诸位族人,我要免去他城邑草官的职务,你们可有不服气的?”
旁听的族人纷纷摇头,人群中有个年轻女子羞愧的低下了头,因为那个犯错了族长是她的母亲。
正当她羞愧之际,忽然,陶夏点到了她的名字。
陶夏目光殷切看着女子,就像在黑板上写下拓展题的老师,期盼着优等生给出正确答案:“你母亲的做法让你们部族蒙羞,你可愿意接替她成为城邑的草官?”
那女子愣了片刻,急忙躬身道:“我愿意!我愿意为城邑管辖草料,我对先祖盟誓,绝不偏袒任何部族,让城邑的牲畜有足够的草料,请司城和各位族人信任我。”
“如今部族有马两百零五匹、羊七百头,草料不是小事。若是冬天草料不够,饿死了牲畜,族人们的口粮、御寒的皮毛就会减少。你母亲为了部族私利,造成割草的冲突是不对的。你如今成了城邑的草官,需知筹备草料这件事有多重要。”
那女子连连点头,冲着众人盟誓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若再次发生那么她们部族再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做任何城邑官吏。
罢免了一个草官,在同部族又任命了新的草官,陶夏没有得罪任何一个部族,但促使更多的人开始明白城邑和私族的区别。
其他族长们通过此事暗暗警醒,如今她们的族长之位只是在部族内有用,在城邑中的实权远比不上那些她们以前看不上的官职。
陶夏借题发挥,又安排了几个职位。石影此前一直做着负责牧养牲畜的事情,这次正式任命为司牧。陶秋管着货物交换事宜,被正式任命为司货。桃花一直治病救人,被任命为司药。
以上决定,众人皆无异议,但隐隐觉得如今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算起来石影管辖牲畜和做与此相关劳动的人,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部族。他的权力源于陶夏的信任和指派,实际掌控的权力,已经超越了一些小部族的族长。
今后的生产活动中,分工越细致,族长的位子也就越可有可无。长此以往,通过这种不流血的方式,便可以完成部族权力的交接,生产关系的转变。
将权力收归城邑再进行分配,这便是陶夏的谋划,她希望族人中最好不要有先知先觉的人为妙。
于是她不等众人细想,立刻抛出第二件事情:“从今之后,盐、矿、草药、酒、曲子、醋、蜂蜜、饴糖制作、粪便收集,全部由城邑专营,任何部族不得私自售卖、酿造、挖掘、熬煮、制作。”
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战战兢兢问道:“那就是说,我们石族可以烧陶了?”
“那我们野民村子也可以自己烧吗?”
这些问题,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如今陶枫的精力全部用在铸铜炼铁上,加上烧陶相对简单,制法工艺早已流出,只要把控住陶轮的做法就能扼住其他部族制陶的咽喉。
陶夏早已打定主意,不要控制陶器烧制,让各部族自己烧陶了。
盐、矿、草药、酒、曲子、醋、蜂蜜、饴糖制作、粪便收集,这几样中除了枫糖各部族都能从树上采撷外,触动的几乎都是陶姓部族的利益。
这些技术交归城邑之后,相当于只要帮城邑做事,就能学会制作这些东西的技术。旁听的族人交头接耳,心里好像有头狍子在蹦跶跳跃。
陶姓部族的人已经习惯唯陶夏马首是瞻,此时虽然震惊,但以往她积累的威望和一直的正确,让这些人不自觉地认为是不是自己想错了,陶夏肯定有自己看不懂的谋划,她绝对会为部族好的。
唯一提出不同意见的是水族,她们刚刚学会酿酒,好处还没吃够,哪里舍得放下。
陶夏似笑非笑瞅着水泽,心想陶姓部族只有几个人掌握酿酒的方法,你们无非是靠男女那点事情撬开了酿酒的秘密,不过这都无所谓。
陶夏看得水泽有些发怵,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见水泽不再硬气,陶夏转脸面向众人说道:“水族私自酿酒之事是在咱们定下这个规矩之前发生的,就不再追究了。但如果以后哪个部族违反了以上的规矩,除了将所有的工具没收充公外,还要罚粮食和陶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水泽紧绷的身子,下意识得放松下来。
陶夏又道:“日后若是还有人私自酿酒,除了没收掉酿酒的工具外,酿酒的人要被罚为三年奴隶,而且部族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