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季言安:“砚宁昨夜到的,她除了带回来药,还从苏尔沁人手里拿到了一部分秘药的解法!“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挽星,简直把“你有救了”写在了脸上,生怕顾挽星听不懂暗示似得。
顾挽星点点头:“断离蛊的解法对照过了?”
季言安:“......对过了,没问题。就等你们回来开始煮药。”
顾挽星心里一跳,事到临头,哪怕做了多方准备,还是难免担忧恐惧。
断离蛊在卫寂身体里留了太久,即使有“苏生”在压制毒性,也还是无法完全隔绝对身体的侵害。断离蛊难缠,解药也不是什么温和无害的,把毒带出来的过程想必不会好受,卫寂的身子这些年也一直不算好。
她心绪不宁的,想手里拿点什么实的,结果忘了自己还握着茶杯,松手就摔了一地瓷片。
顾挽星:“你别动!”
卫寂听话不动。
她一边念叨着“碎碎平安”,一边把碎片包好扔到了外面。
“挽星。”卫寂说:“我会早些醒来,别担心。”
顾挽星端出一脸冷静:“嗯。”然后把被划伤的手指往袖子里继续藏。
卫寂这毒中的久了,解药需一日两副、连续三日。第一天反应最重,药效立竿见影,浑身上下没一点地方是不疼的,一时火烧一时冰冻,直接把人折腾到脱力昏迷。第二日人是醒了,开始吐血,季言安说这是毒血,吐出来才是好事,挑了个他昏沉的间隙把药灌进去。
如此煎熬着到了最后一天,神医在一通操作后宣布毒已经解开,顾挽星悬了三日的心才算回归原位。
又一日,季言安给卫寂检查完,着实看不下去了,对顾挽星道:“你休息会儿吧,他这一时半刻醒不了的,少说也得睡个几天修复身体。”
再这么熬下去怕不是大美人原地变女鬼,造孽啊。
顾挽星累得很,反应慢了半拍,站起来才发现卫寂睁眼了。
季言安:“......”
好在卫寂虽然醒了,但其状态离清醒远了十万八千里,眼眸都没什么亮度,茫然朦胧的呆了一会儿,眼皮又阖住了,呼吸沉稳,睡得很安详。
顾挽星拿冷水抹了把脸,提起神跟季言安说:“明日启程回京,你也回去收拾下行礼。”
季言安:这是否过于勤政?
季神医无言地出了小屋,让砚宁一会儿去她那拿药——给顾挽星的,别真累死在落玉谷,她不可想当千古罪人。
季言安心里构思着方子,打开了药房的门,瞬间楞在原地。
不速之客。
时微笑道:“别来无恙,小师妹。”
季言安皱起眉,进了门把门带上,神色已经从放松转为了凝重,“你想做什么?”
时微对她的防备不以为意,“来告别。师门加于我的束缚已经解开,以后我不会再掺和世俗之事了。”
季言安没好气道:“我对你的谜语不感兴趣。”
时微笑了笑,说:“那好吧,后会无期。”
季言安觉得自己的额角在抽动,冷笑道:“好走不送!”
砚宁拿着药回到小屋,一五一十地将季言安与时微的对话复述给顾挽星,又道:“此人似乎别有能力,竟能从鹧鸪的追踪中消失。”
顾挽星心道,时微那句话看似是在对季言安说谜语,其实是隔空向她喊话,这人定然对隔墙有耳
心知肚明,反过来利用砚宁传话给她。
倘若时微当真言行一致,别出来给她添堵,倒也罢了——她仔细查过落玉谷的底细,知晓这一门向来是术、医两道彼此不相干,其中术道的始祖青云上人与文帝关系匪浅,只是这所谓的“师门遗训”究竟是真是假,她却无从考证。
其实,她对时微所言的“师门遗训”没什么寻根问题的兴趣,更进一步地说,如果不是时微非要跳出来为顾昂出头,话里话外暗示知道她的秘密,还敢以卫寂相威胁,她连对时微这个人的兴趣都没有。
曾经的正章帝顾昂,在搞出了遥州谋反的事后就逃到了落玉谷,被缁衣卫严密监控中,她刻意把卫寂带出去,就是不想让抓捕时被卫寂撞见一个早已宣告死亡的前废帝。她抓到顾昂后还把人关在落玉谷,其用意也很简单,时微要不要再为顾昂出头一次。
如果时微敢再来一次,哪怕时微在换取顾昂自由后就与他分道扬镳,不曾参与过顾昂的任何图谋,她也决不能容时微继续活下去。
顾挽星淡淡道:“不必去寻了。你立刻动身,把顾昂交给盛平,她知道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