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扬的萨克斯声,俞清清慢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地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是准时的北京时间早上六点。她打了一个哈欠,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在床上坐起身,拿起橡皮筋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刚忙妥当,就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床边的围帘被拉了开来。
“小美女醒啦,量体温,测血压啦,昨天睡得怎么样?” 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小护士笑嘻嘻地问。
“还行吧,只半夜醒了一次。”俞清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撩起袖子配合着量血压。
“那挺好,看情形再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小护士绑好了血压计,按下开关,再拿起体温计对着俞清清脑门,滴的一声,“36.5啊,挺好,血压也OK。早饭给你放在门口了啊,八点吴医生会来巡房。”小护士朝俞清清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好,谢谢你。”俞清清好像又接收到了某种奇怪的电波。
“嗨,瞎客气啥。”小护士笑嘻嘻地又匆匆走了。
俞清清下床去洗手间洗漱好,去门口把餐车推到了房间里的餐桌旁。今天的早餐是一个菜包子,一颗白煮蛋,一碗白粥和一罐纯牛奶。俞清清仔仔细细地剥着鸡蛋,仿佛剥鸡蛋这件事情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了。事实上,她确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俞清清在这家疗养院已经住了一年了,俞清清因为动了一场大手术,术后需要住院时刻监护,于是父亲注资了这家疗养院,给疗养院配置了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和在业内小有名气的医生,并成为了这家疗养院的董事会成员之一,为的就是让俞清清可以在相对安静且轻松的环境里调养身体。
俞清清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俞清清的母亲怀上她时,父母正在创业阶段,两个人每天像空中飞人一样,马不停蹄地连轴转,到处跑,生意是越做越大,但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俞清清的母亲生产时遇难产,当场就没挺过来。父亲万分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妻子,便让俞清清跟着她妈妈的姓氏,也一直没有再娶,独自打理生意。
俞清清先天不足,从小就体弱多病,由家里的保姆司机们精心照顾。她爸潘老头抱起砖就无法抱起她照顾她,抱起她就无法抱起砖养活她,更何况潘老头抱起的是一打打金砖,大家便也都能接受了。本来大家都按部就班地生活,俞清清也平平安安地逐渐长大,虽然身体较弱,好在头脑还行,在潘老头安排下一路在国际学校里友爱地成长,在高三时,在潘老头找来的专业团队的指导下还顺利地申请到了国外的大学。
但是俞清清在高中毕业前夕的一次体锻课上晕倒。被送到医院后诊断出脑袋里长了颗畸形血管瘤,爆了。医院紧急安排了手术,手术很顺利,只是医生说从此往后不能情绪激动,不能暴饮暴食,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过度用脑,更不能熬夜修仙。以防万一,最好有人时时在旁看护,于是乎,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大学也没法去了。
“别人奋发读书会爆肝,我就厉害了,直接就能爆血管,分分钟升仙。”俞清清自嘲到。
就这样俞清清住进了疗养院。从此过上了日出而起,日落而眠,三餐定时定量,每天查房打卡的生活。疗养院招的这帮小护士个个热情开朗,每天看起来都活力十足的样子。小护士们把俞清清照顾得很周到,就是偶尔觉得她们有些八卦。
“吴医生八点来巡房啊。”俞清清想起吴医生,不由得脸上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吴医生是VIP区专属管床医生,三十来岁,精瘦干练,常年一身白大褂,一副黑边框眼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负责每天一对一观察跟进俞清清的身体恢复情况,然后根据需要调整用药和康复锻炼安排。从住进疗养院的这一年以来,俞清清能逐步恢复到可以自己正常作息,少不了吴医生专业的安排和小护士们的照顾,她心里是感激的。尤其是对吴医生,每天早晚的检查,各种关怀备至,让俞清清感受到了家人一般的温暖。
今天,是俞清清入院的一周年。自从脑袋瓜子动过手术,身体各种机能似乎都退化了,感觉全部都要重新适应新的头脑发出的指令,于是从住进疗养院开始,吴医生就安排俞清清每天用彩色的塑料管折幸运星,这是每天必做的精细康复训练在,吴医生说等折满一整罐幸运星,她就可以出院了。经过了一整年,不知不觉做了有一千零一颗幸运星星,星星积攒了满满一大罐。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幸运星的透明玻璃罐放在餐桌上,屋外的阳光的照射进来洒在玻璃罐上,罐子里散发出了五彩斑斓的光芒。
“眼看着我就可以出院了,把这一罐幸运星作为礼物送给吴医生,留个纪念吧。” 俞清清眯着眼睛看着五彩的光芒,这光芒仿佛照射进了心里。
吃完了早餐,俞清清抱起玻璃罐起身出门去吴医生的办公室。明亮的走廊上没什么人,这个时间点,病人们都在房间里吃早餐,护士们都在护士站整理今天要用的材料,医生们都在办公室里看检查数据,这个时间过去找吴医生没什么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