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街上彻底没了人影，连车辆都很少。
路灯还在兢兢业业工作着。
然而整个世界都被雪覆盖，其实很亮很亮，路灯照明的功用已经模糊。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路过每一盏路灯，林纾盯着余安一的背影，觉得他俩像初中流行过一阵儿的雪景球里的小人儿。
“喂。”
身后的人发声，她踢着脚下的雪边走边回答：“干什么。”
“不干什么。”林纾在后面笑。
她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切。
“冷吗？”
“你管我。”
.........
有一搭没一搭的，有时候两个人都很安静，有时候车从旁边驶过，她感觉身后的人好像凑近了些。
商业街离学校不远，更靠近学校东侧的门。
两个人绕开地铁站，过了马路的时候，看见对面也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很年轻。这附近学校很多，估计也是某个学校的学生。
确实是不认识的，但他们相对着走近，余安一一眼看到女生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大大的雪球，比篮球还要再大一点，傻了眼。
其实更让她傻眼的是那俩人的反应，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注意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真的发出一阵很爽朗的大笑，在这个没什么声音的夜晚，很友好，感染力很强，安一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她想转回头看看林纾什么表情，看见他同样淡笑着回望自己。
那对情侣很快笑着走过。
气氛好像被带动的有些轻快。
等他们走进校园，发现很多处都被堆了雪人，东一个西一个，有的孤零零待在树底下，有的成群结队按个子排的像一家人。大多数雪人的手都是细细的树枝，有的连鼻子都是。
沿着主干道走，周围也散布着雪人，偶尔有人跑过，发出惊叹。
“要不去操场走走？”
“嗯。”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
林纾拉起余安一，走到树下不知道被谁围了条围巾的，捏的像样点的雪人跟前。等她站好后，朝她伸出手。
“手机。”
她掏出手机递给他，林纾按了按指纹，很快解了锁。
相机里她站的很正，脸上带着很恬静的笑。
不一会儿看了几张他拍的图后，嘴里咬着牙说话，“在那边拍在那边拍啊，显得我个子高一点。”
很遗憾的一件事，她才长到了158。
!!!“手机再拿低一点啊。”
再次拍好后她拿过手机瞅了瞅，揣进口袋里笑的心满意足，终于肯赏他多一些话，“小白，扶我去操场。”
看来哄好了，连长辈才会叫的昵称她都敢叫了。
林纾挑眉，勾了勾唇。拉住她的手往操场走。
不像在路上，这个点儿了操场上人还很多，全都疯跑着，打雪仗的，往雪里埋人的。不远处还有雪堆起来的各种东西，比主干道上的种类要多得多，甚至还有个大型马桶。
林纾靠在足球门边，摸出口袋里的烟点燃，静静的看余安一蹲在地上堆她自己的雪人，跟老家小区里玩沙子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堆得差不多了，见林纾掏出第二根点燃，余安一站起身子，小狗似的，凑到林纾跟前，不怀好意的问：“这东西好抽吗，让我也来一口。”
林纾深呼一口气，见她噘着嘴手伸过来就想抢，努力忍住揍她的冲动，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将她的头推回去，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场外的垃圾桶方向走。
余安一撇撇嘴，蹲下来给自己的杰作拍照，等林纾回来了又拉着他给自己和小雪人拍合照。
在操场又漫无目的的走了会儿，这期间余安一回了好几条微信，林纾凑近，她还微微侧过身子躲。
林纾不以为意，低头时注意到她裤子上蹭了不少雪，应该是堆雪人的时候蹭到的，等化了估计要冷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快两点，伸手揪住前方小土豆的脖子，“回家了公主。”边把她往后带。
寝室楼前面是一片圆形的花坛，铺着亮砖。
本来余安一还要因为他提溜她脖子而进行有关矮人尊严的抗议，想要甩开他快步往前走，但在脚底不停打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后，还是被林纾捞过去塞在胳膊肘下。
她闭上眼，心里默念，小命要紧，小命要紧，不服也憋着吧。
被迫和他依偎着来到门口，站定。
林纾将她转过来转过去，拍落她身上的雪，又伸手整理好她的帽子，拿下自己的围巾，将她的包递给她。
盯了她好一会儿后，“闭眼。”
然后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将手伸过来，按在她眼睛上将她眼睫毛结的冰轻轻地拿掉后擦走了水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