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同意?”
吕翎翰和年俏还算相熟,说道:“当然,她有什么好反对的,她这些年过够了谈恋爱的瘾,早晚也是家里定个亲事把她嫁出去,再说那是她亲爷爷,肯定不能让她吃亏就是了。”说到这,他又想到那个孙东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其实我问过年俏,原本为你看好的那个,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比那个什么孙东青强多了。”
这点年依倒是相信的,这些年年成柏再看不惯她,到底也是个生意人,不会放过这次强强联合的机会,怎么也得把她卖个好价钱。她看吕翎翰在导航上戳戳点点犹豫不决,随意帮他点了个地方,定睛一看,是个夜店的名字。
“我说你平时都不用工作的吗?怎么到处鬼混,地址里没一个正经地方。”
吕翎翰解释:“这应该是上次招待客户,客户。”他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前方路况,说:“想去吗?这家挺有特色,哥给你叫几个男模,把你姐妹儿都喊来,给你办个单身派对。”
“来你再说一遍,我发给吕叔。”
吕翎翰笑,任由她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却也没真的敢把她往夜店领,“你们家的孩子平时玩归玩,就算再出格,真章时候也知道自己该背负的是什么,也就你吧,让年叔惯得无法无天不知道人间疾苦。”
提到那个人,她原本笑着的眼睛,就好像夏夜里最好看的星空,点缀的星子一颗颗熄灭掉了,那是她的信仰在陨落。知道说错话,吕翎翰赶紧闭嘴,有些手忙脚乱地问:“我给你买冰淇淋吃吧,你要不?朗姆味还是杏子味?”
“不要,再吃刚才那条裙子就得拿去改尺寸了。”年依目视前方说。
闹归闹,玩笑归玩笑,听到这话,吕翎翰才算真正放心了些。不管这场婚姻她欢不欢喜,至少对这个不满意的人生,她还保留着小女孩子的天真。
孙东青祖籍在平山县,地属山脉向平原过度的地带,是个气候宜人,生活安逸的小城,离三江不远,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孙家在当地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孙东青又幼年丧父,母亲培养出这么一个高材生,性子很强势。
再强势也是娶人家辛苦养大的姑娘,肯定要给年时川的面子,订婚仪式得在万年名下的酒店举办。最好的年华国际已经排到年底去了,滨海去年新开的一间度假酒店也不错,虽然人气不如市中心的商务酒店,但装潢的风格和档次在三江乃至周围的一二线城市都是顶级的。赶上度假旺季,本来场地也是没有了,后来循着运营部门的订单,逐个电话拜访过去,打听到一个还没印请帖的客人,按照合同赔偿了三倍的违约金,又免去了之后的场地费用,赠送了典礼所需的酒水和鲜花,这才把地方给占下了。
这事本来成不了,最后是池敏青亲自出面谈妥的,年依听说她已经过了预产期几天,正要去办理住院,临时赶过来,大着肚子跟人低声下气,客人一听到要他们婚礼改期,忌讳得很,都要投诉了,池敏青一下子羊水破了,透明的液体小溪似的淌下来,大家手忙脚乱地围着她团团转,客人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等救护车的功夫,池敏青躺在两张椅子临时搭起来的“床”上,和客人敲定了赔付规则,顺道指挥着前厅的经理联系到了清洗地毯的公司,烂摊子都解决了,她也刚好被担架抬走。
对池敏青这个人,年依虽然小时候对她有很多看法,随着长大,也开始佩服,不管她做人做事如何手段极端,至少她人生的每一秒,都是在自己掌握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