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巾纸沾沾嘴角,将纸折叠,丢进吃完的餐盘里。
“当然。”年依起身,路痴体质,忘了回去怎么走。
年时川笑笑,去前面带路。
白天的海和夜晚是有很大不同的,其中最大的差异就是晚上看不清都有什么,而白天……沙滩的躺椅上时而便能遇到个全、裸的外国人,令年依躲躲闪闪,面红耳赤,女性还看的过去,遇上男性,她恨不能一张脸贴到年时川背上去。
“不用不好意思,我们的小姑娘,他们没有坏心眼,只是想令肤色更加均匀。”
旅行令人身心放松,年时川也不似平日里严肃,包容度更高,年依忽然能想象出他二十出头在国外读书时的模样,那时他是年家无忧无虑的小儿子,恣意潇洒,天之骄子。
她脱了碍事的鞋子,踩着柔软的沙疯跑,三江虽也沿海,但大多是石头子的沙滩,间或有些玻璃,就连所谓的黄金海岸,真要对比起来,远不及这里的沙细软。
十九岁的尾巴,她最后的青春定格在年时川的胶片机里。
“我也给你拍一张吧!”年依追够了浪花,跑了回来。
年时川把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了她,自己则随意的站在海水里,两手插兜,戴着太阳镜,他很少留影,所以不擅长摆姿势。
同样的,年依不擅长摄影,学着摄影师夸张的拍摄姿势,在不远处指挥他:“我要拍啦,你说点什么呀!”
说什么,难道说茄子?年时川拧着眉毛催促:“你快点,晒死了。”
年依站直身体,端着相机看他,“你裤子往下拉点。”顺着就走到近处去,要对他的短裤动手动脚。
最后拍照以他死活不肯露人鱼线告吹……
午后,年时川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盘水果,热带水果甜得出人意料,比这里的正餐美味许多,后来他又用一小粒虾条,在浅水域吸引了一群小小的彩色热带鱼,它们队形整齐,步伐一致,奇妙极了。
直到赤色的晚霞烧红了东方的天际,年依才恋恋不舍的从海边离开。
年时川拎着她的鞋,说:“今天起晚了,时间太赶,原本想带你出海,明天去,记着出来时穿好泳衣。”
年依在沙滩和卵石路分界处的水龙头下冲干净脚上的沙子,从他手里接过凉鞋穿上,说:“这里就很好了呀。”
他笑笑,没说话,这周围群岛环绕,等她见了那些绚丽的珊瑚礁群,碧蓝的海水,怕是不想回来。
晚餐年依要求去吃酒店外的海鲜烧烤大排档,毫无意外的是那里的海鲜并不精美,她吃了些炒螃蟹和烤鱼,年时川不知道从哪儿倒腾来半根法棍,没有糖和黄油的那种,垫着餐布切了一块,就着黄啤酒吃了下去。
那些不算肥的螃蟹果然吃坏了她的肚子,再加上不间断吹冷气,室内外温差骤冷骤热,水土不服累积的不适在年依娇贵的身体里爆发,她于夜里呕吐不止,而年时川因为坚持晚餐从简的习惯,幸免于难。
她难受得厉害,翻来覆去,手冰得吓人,身上却出冷汗,不过还好,没有发烧,年时川不得不留在她的床前彻夜照料,当她连喝下去的水都吐出来时,他意识到她没法自愈了,于是将她大半个身子拖起来,倚着自己的胸膛,给她喂下从家里带来的药,一小把褐色水丸。她吃完又吐了一次,小丸子原封不动的混着液体出来,他重新喂了一次药,她这才沉沉睡去。
年轻的身体恢复力惊人,折腾了半宿,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却是饿,胃里吐空了,但一想到这里的饭菜,顿时食欲全无。
“还能忍忍吗?岛上有中餐。”年时川说,想了想,路上颠簸,怕她再难受,又说:“算了,我们这就出发,直接飞首都,到了那能吃好一些。”
“不!不飞!我已经好了,就按原计划,我想去!”年依坚持。
年时川看看她,脸色还行,不像昨晚蜡黄的可怜样,“你确定可以?”他再次确认。
“当然!”年依说着,已经打开箱子找泳衣了。
“那你收拾吧,我在外面等你。”年时川说。
昨天他叮嘱过,出海要穿泳衣,年依带了一套泳衣,是纯白的小短裙子,只在后颈和背部分别系带子固定,胸部以下直到肚子,布料越来越少,最后只有几个厘米和裙子相连,腰和背全部露着,底下配了小巧的一件泳裤,裙子也很短,弯腰的话,大腿根都遮不住。
这样的衣服在室内游泳馆穿感觉不出什么来,真要穿着出门去,她又觉得有些放不开,会不会太暴露了?可来这边玩的白人女孩都穿比基尼到处溜达,昨天她还见识了什么都不穿的,这样一看,她这件裙子的程度也不算什么吧……
换好了出去,一直走到长廊,才看见年时川,他正在和遇见的陌生金发男人闲聊,地道的发音与腔调,那是来自于人在自己擅长领域的自信。
年依过去,金发男人善意的同她微笑say hello,她回了一句哈喽,脑袋里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