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之前多有得罪,听闻傅都督海量,统敬你一坛算作赔礼道歉。”
凌统说完抱起酒坛就喝,直接看傻了旁边的傅士仁,在濡须坞这厮的脸色可不好看,现在难道折服于自己的魅力?还是孙权给他们说什么了?
傅士仁尴尬地看着吕蒙,岂料对方有些强硬地说:“公绩如此诚意,傅都督岂能辜负?该不会还在记恨?”
“呃...怎么会...好吧。”傅士仁硬着头皮,也抱起了酒坛。
凌统年富力强,酒量在江东名列前茅,傅士仁喝完一坛肚涨头晕,然后凌统不依不饶继续斗酒,傅士仁很快就酩酊大醉。
傅士仁醉倒之后,吕蒙取走他身上的调军令牌,轻松的控制了江夏守军,随后一面派人往柴桑报信,一面接管了江夏的城防,因为行事隐秘又迅速,整个过程显得流畅又自然。
等傅士仁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熟悉的太守府,吕蒙非常僭越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他正要发怒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缚。
傅士仁瞬间冷汗直流,心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吕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士仁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话说完还没站稳,傅士仁感觉肩上强悍的压迫力,然后硬生生又给按到了地上,扭头发现居然是昨天跟他斗酒的凌统。
看得出来凌统的脸色很差,摆明不是跟他冰释前嫌的表情,傅士仁心中一凉知道情况不对,自己应该是被吕蒙算计了。
江夏就这么丢了?傅士仁还在考虑如何交待的时候,传来吕蒙深邃的声音:“傅都督是一个好客的人,喜欢给盟友送酒送肉,真是好邻居的典范...”
“吕蒙,你还知道我们是盟友?尔等这样做孙车骑知道吗?关将军也不会饶了你。”傅士仁咬牙切齿。
吕蒙冷笑:“是吗?傅士仁毒死周都督,主公知道又待怎么?关云长也护不住你吧?”
傅士仁全身大汗,吕蒙这是要害死自己,他如同被绑着手脚的山羊,在地上疯狂打转挣扎:“吕蒙,你这是在含血喷人,我傅士仁没有做过,周都督的死不能赖上我,啊...”
凌统一脚踹在傅士仁的腹部,傅士仁痛得中断了辩解。
吕蒙敲打着案几意味深长地说:“是不是你做的都必须认了,否则整个江夏会给你陪葬,这其中也包括傅都督的妻儿,屠江夏这件事我很拿手...”
傅士仁眼睛血红,孙权是屠杀了江夏两次,他跟着破口大骂:“奸贼,尔等为何算计我?我与你们无冤无仇...”
吕蒙走到傅士仁面前蹲下,用手拍打了他的脸轻蔑地说:“可能是因为你不够聪明,现在你没有任何选择,我就给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否则就从你儿子开始...”
傅士仁吞了吞口水,知道这次死定了,他直接两眼一闭,放肆冷笑:“承不承认有什么意义?你们给我安上这滔天罪名,江东群臣还不活剥了我?还不如一死以全其节...”
“只要傅都督够听话,不但不会死还有荣华富贵。”吕蒙继续解释。
傅士仁睁开眼睛,侧身直勾勾盯着吕蒙,“莫非你在消遣我?毒杀江东大都督还能活?”
吕蒙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门外沉声回答:“傅士仁受刘备之命,以劳军为名用毒酒谋害周都督,现在幡然悔悟把江夏献给江东赔罪,我主感念汝之诚意决定厚待之...”
傅士仁连忙摇头:“汝要让我构陷主公,此事万万不可,我就算死也不同意。”
吕蒙皱起眉头,又继续提议:“那就以关羽之名。”
关羽素来威严霸气,傅士仁在手下战战兢兢,虽然有时候惧怕其威,但将来之事谁说得清,他仍旧摇头说:“关将军与主公情同兄弟,构陷他就等同于构陷主公,不如我自称嫉妒周都督之才,当初赤壁时拒绝借我因为生恨?”
吕蒙见对方已经软化,示意凌统把傅士仁扶起来,然后捏着小胡子悠悠地说:“汝不拉两个替死鬼,我主怎么保住你?你当江东群臣是吃素的?”
傅士仁眼睛咕噜一转,明白吕蒙说得没错,但到底把谁拉下水呢?他在脑海中查找替罪羊,最后灵机一动地说:“长沙太守廖立怎样?此人在长江报上嘲讽吕将军,正好借此机会除掉他...”
吕蒙满意地点头,“傅都督还是很有悟性嘛,不过廖立似乎不太够格,你得找个像样的替罪羊才行...”
傅士仁被吕蒙一激,跟着脱口而出:“零陵太守蓝子玉怎样,而且长江报就是他办的,他还坑了吕子衡的财物...”
吕蒙听得一个激灵,心说这样出兵零陵更有说服力,连吕范从南边进攻也找到了理由,好你个傅士仁,这栽赃手法不错啊。
“这样行了吗?”傅士仁追问。
吕蒙微笑着点头:“蓝田嫉妒公瑾之才,派廖立传信给傅都督,让你在江夏毒杀大都督...”
“那我现在?”傅士仁长舒了一口。
“先委屈傅都督两天,等我家主公到了江夏再做安排。”吕蒙示意凌统将傅士仁收押。
两日后孙权的船队抵达江夏码头,鲁肃因为顶着二月的冷风练兵,所以也幸运地感染了风寒,上船后一直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