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熟悉益州的险关要道,更对蜀中将领做过功课,相比庞统他显得没那么着急。
“士元不必着急,刘璋能用之将屈指可数,若是我猜得不差,应该会遣李正方督军。”法正分析。
庞统皱起眉,“李正方是员干吏,统在荆州与他有数面之缘,当时颇受景升公赏识,刘璋倒也慧眼识珠,但他会用兵吗?”
法正点点头:“李正方以真才实学让刘璋重用,他也有过带兵平叛御寇的经历,听说用兵还颇有心得。”
“那真得从速拿下绵竹关...”庞统担心地看着刘备。
刘备捋须感叹,“李正方如此人才,若能为我所用...”
“李正方虽然被刘璋重用,但此人绝不是迂腐之人,他很会审时度势顺应天时,到时我为主公说来。”法正言语自信。
“孝直真知备心也。”刘备大喜。
“咱们在涪城准备的攻城器械,晚一点就能运到绵竹关前,明早还是让我到关前指挥吧?文长叫骂半日,也不见泠苞、邓贤出关。”庞统再次请示。
刘备不置可否:“孝直有什么好方法?”
“呃...”法正刚要解释,老将黄忠突然闯进大帐。
他站定后抱拳行礼:“主公,两位军师...”
“有无发现?”法正急切地问。
黄忠点头回答:“今天前派出数十人去探路,还真找到军师说的地方,就是陡峭难行还多荆棘路障。”
庞统听得吃惊:“孝直打算绕过绵竹关?且不说小路过不了辎重,刘璝、张任还驻守在绵竹县城,就怕偷袭关后不成反被夹击?”
法正连忙摇头:“昔日我路过此地,与友人在关上登高望远,偶然发现西北山上有快空地,若找到小路攀上去,再筑起瞭望塔、设立投石机,攻下此关便不在话下。”
“哦?不如趁夜运物资上山,明早当着泠苞、邓贤筑塔,说不定还能引他们出关阻止,再以伏兵于要道...”庞统建议。
“士元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即便不能让绵竹关伤筋动骨,也要让割下几块肉来。”法正神秘一笑。
“那我把文长撤回来,大家再好好商议一番。”庞统微微颔首。
见两位军师紧密配合,刘备想起曾经与关张孤军莽干的岁月,心说还是军师多了好使,完全不用头疼怎么对敌。
刘备坐到两人身旁,案上是张松献的益州地图,绵竹关是入蜀最后一道关隘,再后面就能一马平川到成都。
绵竹关又称鹿头关,雄踞于绵竹城与雒县、涪县三县交界处,控扼川陕金牛道,地势雄峻易守难攻。
刘璋派出的五路人马陆续战败,随后往西南方向退守绵竹。
先败的刘璝、张任、吴懿抢先进入绵竹县城,由后败的泠苞、邓贤守卫绵竹关。
泠苞、邓贤的紧张神经绷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下还严令兵将加强守备。
夜里两人在关上对面而坐,各自面前盛放着简单的酒饭。
“今日刘备没有强攻上关,明天的日子注定艰难,傍晚时我似乎看到了攻城车,咱们要不要回县里求援?”泠苞边吃边问。
邓贤苦笑:“绵竹关就这么点地方,守军多了也放不下,如果关破更是无险可退,咱们正面谁打得过刘备?”
“不能老让咱们守关,他们在城里又没什么压力,总不能因为咱们败得慢些,就要一直顶在最前面吧?”泠苞有些气愤。
邓贤摇摇头:“那咱们先守几天,然后再找他们轮换,大伙都是中郎将,本就不分谁高谁低。”
“邓将军此言甚善,咱们快些吃饱休息,明早还有苦战。”泠苞提醒。
“合该如此。”邓贤点头附和。
两人吃饱喝足和衣而眠,次日天空才刚刚放亮,就有随从敲开了二将的房门,言绵竹关西面上山发现异常。
泠苞、邓贤睡意全无,他们快步走到关外查看,果然看见西面山上立着刘备的旗帜,几十个人用木桩起了个瞭望塔的底子。
泠苞十分吃惊:“那高地离绵竹关不足千步,这居高临下看尽关内外情况,若真让他们建立起哨塔,我们防守就太被动了。”
邓贤哭丧着脸直摇头:“如此距离咱们的弓箭射不到,但对方可以用投石机攻到关上,那时候绵竹关西侧谁敢去防?”
“希望他们不会架投石机吧...”泠苞自我安慰。
“怎么可能...”邓贤觉得骗不了自己。
辰时过后,高地上的人又有增加,除了原有的瞭望哨之外,投石机也开始慢慢搭架。
可能是地形限制,那高地上的总人数不足百人,材料运输也非常艰难。
泠苞、邓贤看了约一个时辰,背心的汗水打湿了里面的衣衫,但也看出了刘备军上山的路线,因为山势特别陡峭,所以那条小道曲折蜿蜒,哨塔和投石车好几天才能建成。
两人正寻思是否主动出击,关外两里外的敌营吹起了号角,魏延指挥军队开始对绵竹关展开攻势,各种攻城器械也缓缓推了出来。
泠苞、邓贤仓惶应战,但不到半日魏延就鸣金收兵,双方首次交锋的兵力损失都不大。
上午战斗结束后,刘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