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虽然被坑,但是也容不得被人污蔑,他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厉声喝道:“虞仲翔,汝出言污我,欺我宝剑不利?”
“哼,吕将军好生威风,汝送出十数箱金银,光凭一张利口,可有真凭实证?汝素来好华服奢居,还常车马仪仗开路,若不贪墨何以为继?”虞翻寸步不让。
“此事机密无比,怎能让他人知晓?况且本人喜好,皆出自主公赏赐,汝构陷本将是何居心?”
吕范眼神锐利无比,他此时官职为裨将军、领三县俸邑,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骑都尉来指手画脚?
虞翻冷哼一声:“这等机密之事人人可做,君可往,我亦可往...”
“仲翔,不得胡言。”张昭终于忍不住出面斥责。
别看张昭是孙策托孤重臣,虞翻听后也只是一声冷笑,这些争吵和表情都一分不落,进入了那位碧眼紫髯的主子眼中。
张昭虽然是江东文臣领袖,但也是外来之人,他属于是淮泗派不爱,江东派不喜的人物。
孙权经常用他来调和两派的关系,赤壁之战前他被江东派拉拢,还成了主降的带头人。
张昭斥责完虞翻,见顾雍等人并没说话,然后替吕范辩解:“主公让子衡去荆州谋事,岂能为了那十数箱金银坏江东大事?
况且刘玄德世之枭雄,定然是筹谋荆州许久,他的军师诸葛孔明与庞士元为密友,二人暗通款曲,才让刘玄德得了荆州,仲翔虽然一心奉公,但也不能对子衡有偏见。”
“诸葛孔明?似有耳闻,何许人也?”一直没发言的顾雍问道。
张昭看了一眼诸葛瑾,然后徐徐说:“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乃诸葛子瑜之弟也。”
“哦?子瑜之弟为刘备军师?其才比兄如何?”顾雍其实知道诸葛亮,但是现在张昭出来和稀泥,他不介意敲打淮泗派的诸葛瑾。
“瑾不知,应优于我也...”诸葛瑾在堂上坐得端正,这话题怎么来到自己身上?感觉挺突然的。
张昭也是精明之人,他知道顾雍把话题引到诸葛亮身上,就是不打算继续争吵下去。
张昭顺着他的话继续说:“这位卧龙先生才学不明,不过听说他在隆中高卧之时,曾自比管仲、乐毅,想来是天下奇才...”
啧啧啧,自古文人相轻。
诸葛亮生平一个寻常的比喻,马上就引得大殿内躁动不安。
诸葛瑾突然感觉后背发凉,他知道堂中的同僚正用异样的眼神自己,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般期待早点散值。
“如此奇才,子衡中计情有可原。”顾雍平时寡言少语,他说完这句话就再不言语。
虞翻等江东士族的官员,听到顾雍最后的总结陈词,脸上无不露出满意的笑容。
吕范就跟吃了死苍蝇般恶心,但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好了。”孙权那悠长的声音响起。
领兵作战他玩不过曹操和刘备,但玩制衡之术他自信天下无敌。
淮泗派和江东派争论的时候,他没有不会站出来制止,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现在淮泗派落了下风,他立刻出来力挽狂澜。
孙权伸出两个手指,然后弯曲其中一根,说:“你们刚才在说两件事,第一件,子衡他奉公守法,俸禄够其挥霍,关于他的个人喜好,外人无权多言;
第二件,荆南之事的确是蓝田算计,小妹已经写信为他作证,另外子衡还争取到了交州,子山要尽快筹谋此事。”
“唯。”步骘出班应答。
“子衡此行虽然收获不大,但也有功于江东,待公瑾归来后我再统一论功行赏,大家散了吧。”
孙权大手一挥,堂内诸公皆起身告退,他特别喜欢这种一语乾坤的感觉。
江东群臣徐徐退去,唯独受了无妄之灾的诸葛瑾跪坐在原地。
“子瑜还有事?适才谈及孔明,大家皆就事论事,绝没有对君不恭,子瑜不要往心里去。”孙权安慰道。
诸葛瑾拱手说:“我与孔明各为其主,他自出狂言,被人奚落与我无关,但刘玄德与曹操素来不睦,此番玄德得了荆州,曹操必然南下复仇,大都督在新野势单力薄,若不救恐危矣...”这候kenSHU章汜
孙权先是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坐下,问:“子瑜有何计教我?”
“曹操的主力已还谯,张辽在合肥的驻军只有数千,若曹操南下攻新野救曹仁,主公可以再兵发合肥,另外可遣人往荆州道贺,请刘玄德出兵去助大都督,曹操两线作战,首尾不能相顾。”诸葛瑾献计说。
孙权听得眼前一亮,“子瑜老沉持重,我看卿之才不亚孔明,密切关注许都的消息,一旦曹操有异动,汝就往荆州请玄德出兵。”
“需不需要先去荆州?”诸葛瑾追问。
“暂时不必,曹操新败也未必会发兵。”孙权摇头说。
诸葛瑾点点头,起身退出了大殿,随后孙权又召来长史张纮,商议把治所迁移至秣陵。
吴郡是孙策时期的治所,孙权长期与本地豪族周旋不厌其烦,加上吴郡位置偏僻,不利于对北方用兵,所以他听从张纮的建议,把秣陵扩建成新的治所。
攻取淮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