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听的呢。”
那时候慕容寂的恶名初起,众人最爱骂他的一句就是“没爹养没娘教的东西”,可谓非常直击慕容寂的痛处。因为没爹娘教养,所以弄出他这么个祸害。
“你不该自轻自贱。”
萧墓凝视着慕容寂的双目,声线低哑说:“无论旁人观点如何,都不要甘愿堕落。”
慕容寂有一半肩膀临近开着的窗户,因为雨愈下愈大的缘故,他的衣袖逐渐湿了。但是这人并没有半分在意的神色,还反而很享受冰冷雨丝浸透衣袖,折磨着他惧寒的身体似的。
萧墓起身,替他把那扇窗户关上了。
“我没有自轻自贱。”慕容寂说。
“那你手指上的伤口,就该擦药包扎,使之愈合。”萧墓说:“而不是任由溃烂,好像感觉不到痛。”
慕容寂长久地沉默了片刻。许久,他开口,问道:“萧墓,我问你一个问题。”
萧墓以眼神示意他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想要杀我,你是会帮他,还是站在我这边?”
萧墓第二次不假思索地给出回答:“你罪不至死。”
慕容寂笑了笑,他的笑容带着喟然与寂寞:“萧墓,你果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第六章月色
此时,晚园那边已经溢出过萤火了。
说明宴席结束。
慕容寂一直和萧墓待在藏书阁内,未踏出一步。他以灵识关注着藏书阁周围的动静,同时让藏书阁的防御阵法增强数倍有余。
由此,慕容寂把自己在此次循环中的存活时间延展到了戌时之后,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达到过的“记录”。
他甚至知道了这一晚,宴席结束不久后将下雨。哪怕不久前空中还能够看到皓月和许多繁星。
“还要继续下么?”
萧墓已经赢了慕容寂许多回了,如果按银两算来,未来半个月内永劫域的花销都大概要收紧不少。
偏偏慕容寂还像完全不在乎似的,自若镇定道:“不急。”
他既然想知道为什么萧墓一离开宴席,就会完全不知道黑剑为何物,那么自然也会使计留下自己的后手——
方才在叫走萧墓之后,慕容寂其实就用了两只孤魄假扮成自己和萧墓的样子,重新归席。营造出一种一切照旧的假象。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和慕容寂所预估差不多:白重锦在寻滋生事,紫袍客在努力当和事佬,宫宜在摆臭脸,年轻女修无奈旁观,纨绔公子哥儿则视若无人独自赏月
总体来说,事态的发展与他前几次真的在场的时候基本相差无几。
但是,倏然间,慕容寂发现了一桩奇怪的事情:哪怕萧墓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似乎也总有好多意外找上他。
例如呈歌舞的伎人会被什么突然绊倒,向萧墓那个方向倒去;不知道哪个修行者参宴一起带上来的灵宠,会倏然跑出来,撞到萧墓身上;乃至到最后,连因为白重锦屡次挑衅,险些与他动起手来的永劫域侍从都意外对法器失控,竟然袭向了萧墓——
如果是真的萧墓,他自然会有所反应,不会坐在哪里一动不动。
但是因为此时真的刀客已经被调到了慕容寂身边,留在宴席上的只是一只假货,尽管此时发生了许多意外,那个孤魄假扮的“萧墓”却也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得住气”地无动于衷。
——慕容寂虽然有信心自己放出的孤魄会惟妙惟肖到任何人都瞧不出真假的地步,但是萧墓的刀法却是极难仿的。整个修真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用得出来。
万幸萧墓平日里就话少寡言,常常对身外事漠然处之,不然这会儿多少都要露馅。
发生在他身边的那些变数,此时也都由他身侧的纨绔公子哥儿,苏抱石替萧墓解决了。
“好,好。”
见到此般有趣的景象,慕容寂禁不住拍手微笑起来。他当即丢下棋子,站起身,同萧墓说:“我们回宴席上看看去。”
萧墓抬眼,莫名地看着慕容寂,显然是在以眼神问他: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慕容寂道:“有人在找你的麻烦,我们去看一看。”
萧墓对慕容寂思绪的快速跳跃,以及莫名其妙的好奇心报以无奈,但是也愿意配合。当即站起身,顺从地说:“好罢,那就去看看。”
夜晚月朗星稀,慕容寂和萧墓快速前行。快要临近晚园的时候,慕容寂说:“我们动作轻一些,莫要被人发现动静。”
萧墓点点头。
于是,他们这才发现晚园内的情景是何等乱成一锅粥,何等“热闹”。
“你们永劫域便是这样待客的?”
只听一人高声骂道:“区区一个魔修侍从,也敢对正道仙首拔剑!你这是何意图,你想挑起修真界与魔界的战争是不是?!”
慕容寂他们隐身于草丛中,对话听起来有些隐隐约约。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能够轻易地分辩出来那是白重锦的声音。
看来还是在为他们永劫域一名魔修,不小心将法器指向了萧墓一事争执。
慕容寂思索了片刻,手指轻轻一点,控制住了那只扮演自己的孤魄。他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