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闹旱灾,父母家人都死了,只唯独留有小人一个恰逢那时主子在村外荒径经过,小人就跟了您。”以谋一口饭吃。
永劫域从不缺人效忠。虽然它的规矩森严又繁缛。
可总有源源不断的人因为名利、求生、躲避仇家的追杀加入永劫域,然后再也不能离开。
他们来时,慕容寂不问他们的过去,也不问他们来的目的。可是一旦他们背叛,那么等待着叛徒的,也将是慕容寂那天下闻名的虐杀手段。
不仅是身死,而且连灵魂都无法超生。要永远为慕容寂所用。
“外头的人都说主子不好,但是我觉得主子是最好的修士了。”
娃娃脸有点赧然,小声说:“主子明明一直待我们很好让我们吃饱穿暖,还替我们收拾从前欺辱过家人的恶霸”
娃娃脸大概从来没读过诗书,自小在村里放牛长大。此时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有些词不达意的困窘。
但他总体要表达的意思,是当初家里闹旱灾,许多人都饿死了。本来他的亲人不至于全部丧命,但因村里有一恶霸,游手好闲,专程靠偷盗抢掠过活。因家中尚有余粮,娃娃脸一家就被恶霸盯上。
恶霸伙同几个略通术法的登徒子,先是抢了娃娃脸一家粮食,后来娃娃脸父母饿死,又被他们抢走尸首。当成加餐,大快朵颐了一番。
娃娃脸亲眼见父母血亲遭如此凌辱,身死之后,竟连全尸都无法保全。当即拼尽一切逃脱,去了那些修仙世家的驻镇之所,想求术法高强的仙师们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
但是,每个仙门管辖的村落区域太过广泛,尽管他们有为管辖区域内不公不平之事主张公道的责任,但因人少事多等限制,真正落实总要等很久之后。
为了让自己的血仇早日得报,不少含恨之人都会想尽办法凑出些“走剑费”,塞给下驻修士,以求他们早日替自己实现所愿。
娃娃脸虽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但是处境实在落魄,身上连一两多余的银子都凑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后来的人,一个个插队到他前面。人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有他苦苦等待,望眼欲穿,却怎么都等不到一个大仇得报。
“后来,小人在庙中躲雨,遇到了主子。”
娃娃脸小声说。时至今日,提起那多年前的旧事,青年眼中仍然闪烁着感激和恍然,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他说:“主子穿着一身白衣裳,白发绳白靴子,好像是天上的谪仙。”
那是淳厚质朴的青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说是不染半分世间尘埃、姿容无双风华绝代也不为过。
他万万想不到,这就是人们口中人人喊打的慕容寂。
慕容寂走进荒庙,他刚杀了数百想要暗杀他的人,此时需要找一个地方歇歇,消化那些修士的修为。
青年却以为他是来躲雨的。
他看着自己刚从池塘中折来的两柄荷叶,犹豫了一下,朝慕容寂递过去一支,道:“公子,你的衣裳好看。不要打湿了。”
慕容寂脸上浮起讶然的神采。
娃娃脸青年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瞧见你没有打伞。”
慕容寂不打伞。他已经很多年不需要打伞了。
他的修为足够拂开雨丝,让它们不落在自己身上。
但是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担心他会不会淋雨。
慕容寂的脸上当即浮起一个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来。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问。
青年摇头:“我不知道。”
慕容寂没说话,青年又朝他招呼道:“公子,我这儿生了火。下雨天寒,你过来烤烤吧。”
后来,二人在荒庙中熟稔起来,闲聊时,娃娃脸说出自己的心事。慕容寂听完,道:“这有何难。”
当夜亲自过去,替他屠尽了辱他父母尸身的恶徒,报仇雪恨。
这对慕容寂来说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甚至此时侍从提起,他也只有些依稀的印象。
慕容寂沉默思索了片刻,半晌,却忽然问道:
“你想杀我么?”
“怎么会?”
娃娃脸侍从愕然道:“小人的性命都可以交由主子,怎么会——”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惊惶道:“主子小心!!”
慕容寂一动未动,并不回头。侍从见他不躲闪,着急地抓住了慕容寂,将他与自己交换了位置——
下一刻,利器的破空声呼啸而至,将侍从的身体从中破开,然后势头一分不减,继续扎进了慕容寂的心口。
慕容寂本来眼神中没有多少讶色,但是当他看到侍从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他推开时,一向冷淡漠然的眼眸中终于染上了一丝惊诧和慌乱。
“你”
“当日小人递给主子一支荷叶,主子替小人报仇雪恨。”
娃娃脸侍从断断续续说:“小人亦是知恩图报之人今日这条性命,就赔给主子了”
不断有血从他的口角中流出来,但是侍从的眼中满是惋惜,像是遗憾自己拼上性命,却也没有能够将慕容寂推开一样。
那柄黑剑像一只锐刺,将慕容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