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孟婧喜欢敞着门通风。
“什么风一吹就散了?”
屋外人脚步太快,下人没来得及通报,她就自己走了进来。
董鄂福晋这好奇宝宝,虽然怀了孩子,但在听到选秀之事定下后,还是没忍住跑来坤宁宫探听消息。
“董鄂福晋快进来坐!”孟婧一听就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忙招呼着。
董鄂福晋进屋后,命阿桃将自己宫里制作的桃花酥端出来。
阿格起身坐在了软椅上,把罗汉床的位置让给了董鄂福晋。
“谢过阿格福晋。”董鄂福晋笑意盈盈,道谢后坐上罗汉床,然后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皇后娘娘,您说什么风一吹就散了。”
孟婧瞧了瞧她微微隆起的肚皮,想着现在说些什么“皇家的宠幸不会长久”之类的话,可能让她心情不悦,也就打着哈哈:“当然是这农家的炊烟,风一吹就散了。”
“娘娘你少骗我了,你肯定说的是皇上的宠爱,风一吹就散了。”董鄂福晋对孟婧的敷衍不满道。
孟婧也觉好生奇怪:“你为何会知道?”
董鄂福晋昂着下巴:“你以前说什么,没有物质的爱情风一吹就散了。”
孟婧红了脸,没想到自己还说过这种矫情话。
她挠挠头想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呢?难道是劝陈福晋的时候?】
董鄂福晋突然想到了点消息:“陈福晋伤春悲秋,最近还感染了风寒,不知现在好点了没有。”
这话立刻将孟婧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好心道:“董鄂福晋和陈福晋关系不错,你也多劝劝她,陈福晋福薄,你多安慰着。”
“陈福晋为何福薄?”董鄂福晋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孟婧心中忍不住想着:
【还能为何?走得太早了呗。】
气氛瞬间凝结。
这确实不是什么喜庆的事,她们一同入宫几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如今怎舍得对方?
“董鄂福晋行动不便还惦记着来坤宁宫,可是有何要事?”阿格忙提问。
董鄂福晋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忙询问:“对了,皇上这就在安排选秀了,为何这般着急?”
孟婧长长叹息一声,然后如实回答:“因为啊,皇上等不及要休了我。”
董鄂福晋一改往日的天真模样,语气严肃道:“娘娘这可不能乱说,您贤名在外,又是科尔沁部的高贵公主,就算皇上想,也没办法……”
“假如我也想呢?”孟婧打断董鄂福晋的分析。
阿格和董鄂福晋同时愣住,她们不解,从古至今,被厌弃的后妃,都只能在冷宫中度过一生,皇后说自己也想,难道是自暴自弃了?
阿格思忖过后,正襟危坐,调整好语气严肃道:“娘娘,册立与废黜皇后并非儿戏,还请娘娘三思,切勿主动提及。”
殿内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孟婧没了平日里的俏皮,也敛容屏气,条条有理地向两位姐妹解释:“废后乃皇上梦寐以求之事,非你我能左右。”
董鄂福晋见此事不容再议,于是岔开了话题,将今日前来最关心的事问出了口:“娘娘,我肚子里的孩子,今后的情况如何?”
孟婧微微蹙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原来是找自己给孩子算命来的。
后世传说董鄂福晋为顺治诞下的长子一只眼残疾,但此传言并未记入正史。且清初还没有儿童近视这一说法,这孩子的眼疾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猜不出来。
孟婧如实答道:“你的孩子,没有当皇上的命,却是一个贤德的王爷,对你这个母亲也十分孝顺,让你晚年儿孙绕膝。”
“可是,我在宫中,王爷却要住在宫外……”董鄂福晋担忧道。
孟婧立刻出声安慰:“放心,你不会被困在这宫里,孩子会把你接到府上孝顺的。”
接着她好奇发问:“董鄂福晋没盼过让孩子当皇帝?”
董鄂福晋噘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你看咱皇上,明明成日只想读书写字,却不得不被绊在朝堂,被大臣们缠着理国事。”
她羡慕道:“我那些哥哥们,在朝廷当个差,回到家中还有大把时间吃喝玩乐。不像咱宫里的人……”
孟婧连连称赞董鄂福晋的想法:“世人要听到你的说法,都该说你傻了,哪有不盼着自己儿子当皇帝的?但我说啊,董鄂福晋看得才透彻,位置越高责任越大,别看咱皇上一天忙得不可开交,做的事可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
“可不是嘛,谁看不出来,皇上对太后都还有三分芥蒂。”董鄂福晋摇摇头,“我孩子对我,若如同皇上对太后那般,我定会无比寒心。”
“董鄂福晋还知道这些?”阿格疑问道。
董鄂福晋是这后宫心思最单纯的,她都知晓皇上对太后的态度,那皇上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