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暗暗商议好,要给御膳房来个突袭。
悠悠春日,在宫中洒扫伺候的太监宫女们,瞧见皇后娘娘脚步匆匆赶回坤宁宫。
还未来得及讨论皇后着急忙慌地干什么?
却见她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衫后,又往寿康宫的方向过去。
孟婧没告诉随行的太监宫女走这一趟的目的,大家还以为是太后有令,让皇后办什么事。
孟婧回到寿康宫时,太后已经站在正殿门口等着她了。
苏麻喇姑扶着太后的左手,孟婧就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扶起太后的右手。
门口伺候的太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后和皇后若要出去逛逛,为何皇后娘娘还要换一身衣裳?
年资高点的赵公公壮着胆子上前,满脸堆笑询问:“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这是要去何处?”
太后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孟婧抢了先:“此番我和太后娘娘出去随便逛逛,赵公公在后头跟着就好。”
既然是查谎报账务的事,自然是要出其不意。
这事要提前告诉其他人,万一有脚程快的跑去通风报信,岂不是功亏一篑?
太后含笑点头,在心中想着,她这侄女做事不仅雷厉风行,还粗中有细小心谨慎,是个值得托付重任的人选。
一行人朝着养心殿方向走去。
宫中的膳房,并不是都在一处。
各个宫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例如供太后餐食的膳房其实就在寿康宫内,但孟婧哪敢拿太后的人开刀?
于是舍近求远,选择了供皇上皇后餐食的膳房查看。
御膳房设在养心殿东南面,离乾清宫很近,能保证饭菜送到皇上餐桌时,不会变凉。
可问题最大的就是这处,为了彰显地位,帝后的份例要高出别人许多。
孟婧是真的好奇,这二十二斤肉,到底跑去了哪里?
到了养心殿东南,孟婧抬头一看。
这顺治是个会享受的,还分了茶房和膳房,她心中纳闷,顺治是怎么厚着脸皮责怪别人奢侈的?
这茶房膳房的日常花销难道不需要银子?
哪怕原主真的要用金器银器,到了危急时刻,这些金器银器是保值的;这茶和膳,吃不完馊了臭了,可就随风而去了啊。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赵公公高声报道。
膳房内的承应膳差人和司膳太监猛地停下手中的活计,面面相觑;接着又热火朝天地劳动起来。
现为巳时末,正是养心殿御膳房为皇上晚膳忙碌的时候,灶下的火可不允许他们愣神儿太久。
但下人们可不敢说太后与皇后耽误了他们做事。
当值的庖长一路小跑出来迎接两位贵人。
心头抱怨着:也不知太后与皇后来这油烟呛人的膳房做什么。
孟婧的神情不辨悲喜,她幽幽开口:“今日皇上的份例,可尽数用完?”
庖长带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皇上与皇后今日的份例已尽数入锅。”
孟婧目光中随即露出了愤怒与嘲讽,冷声道:“那就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菜式?”
接着她补充道:“皇上的膳食可先给皇上送去,本宫的餐食,就留在这膳房内。”
御膳房的人做了这么些年假,早已有恃无恐,宫里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贵人,哪知道外头油盐酱醋的价格,肉类和蔬菜的斤两。
众人继续忙活,不多时,司膳太监将皇上的饭菜拿走,平日里给皇后送餐的太监听命将皇后的晚膳摆到空余的桌上。
一盘盘精致小巧的圆形碗碟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上头的食物卖相极佳,品类繁多,对于一个人来说,确实是吃不完用不尽的量,似乎账本上份例没有记错。
“来人!”孟婧厉声道:“给我拿杆秤,将里头猪肉做的菜品挨个称重计量。”
称重计量?
庖长一下子反应过来,皇后的份例每日猪肉是十八斤,现在这桌上猪肉制作的菜品,就算将他脑袋加上也到不了十八斤啊。
他冷汗直冒,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狡辩过关。
太后虽抱着做菜边角料消耗量大的想法,却也没有干扰孟婧的行动,只在一旁站着安静等候。
坤宁宫随行的邱公公从膳房一处拿来称,按照孟婧的指示行动起来。
所有猪肉做的菜品,连汤带水加起来不过十斤。
“庖长,解释解释?”孟婧睥睨着低着头满头大汗的庖长。
然而这称重的功夫,庖长已经想好了说辞。
他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有条有理道:“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不曾下庖厨,自然是不知道,这做菜是有损耗的,十八斤猪肉,去掉一些不能吃的部位和骨头,还要留些熬高汤,就只得桌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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