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啊,在朝堂上,臣子们忤逆朕的意思;怎么回到后宫,连母后也不支持朕呢?”
顺治瘫坐在乾清宫东配殿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朝身旁的吴良辅提问。
吴良辅一个头两个大,当初太宗皇帝溘然长逝,太宗皇帝长子豪格与多尔衮争夺皇位。
正是顺治口中这些“忤逆圣意”的臣子,捧着还是孩童的顺治上位;当时仅为四妃之末的庄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忍辱负重,顶住压力,在朝廷各个势力中斡旋,护着自己的孩子。
时局能稳下来,这两股势力都功不可没,皇帝现在想要摆脱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能耐?
这两方吴良辅都得罪不起,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于是他捏着尖细的嗓子,仿佛十分关心皇帝:“太后娘娘一向舐犊情深,对皇上那是尽心竭力。”
顺治听了这话,十分不满:“那为何她这次不帮朕?在大殿上不好表示也罢,回到后宫也不愿为朕出主意,有这么做娘的吗?”
说完,还重重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
瞧着皇帝不依不饶的样子,吴良辅眼咕噜一转,计上心头。
他猛地朝地上一跪,声音颤抖道:“皇上息怒,太后娘娘对皇上的爱护天地可鉴,只不过……”
顺治忙问:“只不过什么?”
吴良辅头也没抬,只是语气更加吞吞吐吐:“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顺治更加好奇,坐直了身子,大声命令道:“吴公公有话直说,朕又不是听不得真话之人。”
吴良辅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太后娘娘如今这样,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跟她说了些什么?”
“吴公公的意思是有人在挑拨朕与太后的关系?”顺治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哎哟!”吴良辅连忙解释,“奴才可没这么说,奴才只是觉得,皇上与太后应该是这天底下最最亲近的人儿。”
“哼!除了皇后,还有谁!”顺治直起身子,咬牙切齿,“当初朕跟额娘说,她是多尔衮定下的皇后,朕不喜欢!可太后说已经定下的婚约不能违背。从那时起,额娘就一直与朕不对付。”
顺治继续回忆着今年的种种:“朕亲政以来,清缴多尔衮残部,本该大权在握,却与额娘的矛盾越来越深,这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吴良辅这下可算是心满意足,他只是稍稍引导,结果自己指哪儿,皇上就打哪儿。
坐在坤宁宫东暖房中等待日落的孟婧猛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忙找手绢擤了鼻涕,疑惑地喃喃自语:“难道是昨日夜里在这钟粹宫和乾清宫之间来来回回奔波,受凉感冒了?”
急匆匆走过来的那和雅连忙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皱着眉道:“不烫啊。”
孟婧瘪着嘴,气愤道:“肯定有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骂我。”
*
因为既没有得到朝臣的支持,太后也不肯给他出主意,顺治只得同意了应战的策略。
应对南明的策略定下,退朝后朝臣们也各回各家,没有继续在乾清宫内逗留,顺治也得到了一时的喘息。
他猛地站起身,给吴良辅吓了一跳。
“皇上这是要?”吴良辅面色有些苍白。
顺治淡淡回答:“去永和宫走走。”
吴良辅听到这儿,刚才陷害皇后得逞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今天都这时候了,他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再把皇上从杨格格房里叫出来。
他有些不开心,腹诽着:皇上就这么喜欢读过点儿书的女子?
杨格格低调了好几天,除了给太后请安,她都猫在屋中。
自从那日皇上来了又被叫走后,她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几日的心焦,竟让珠圆玉润的她瘦了一大圈。
“皇上驾到!”吴良辅的声音在永和宫前院响起。
杨格格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蹭”的起身,一边往门前走,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时屏住了呼吸。
门被推开,果真是她日思夜想的皇上。
杨氏穿着素雅单薄的白色中衣,一副怯怯的样子。
在昏黄柔和烛光的映照下,杨氏窈窕的身形与我见犹怜的脸蛋让人移不开眼。
“皇上吉祥,妾正准备就寝,实在是大不敬,还请皇上等等,妾去……哎呀~”
顺治将杨氏打横抱起,走向床榻,面上带着笑意道:“朕今日陪你就寝!”
吴良辅咬咬牙,替二人关好了房门……
一番云雨过后,杨氏倚在顺治的怀中,一脸娇羞。
顺治搂着她的肩,揉了揉:“朕上次见你,肩上的肉比现在多些,可是最近胃口不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