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舍月色,漆黑的夜里并没有繁星,只有一颗月光灵高高地悬挂在结界空中,略显孤单,但对于外面蛮荒常年无光的寥寂,已经是足够美好。
在结界里,暚姝正在挖着红薯,那是她几个月前种下的,现在正是收成的时候。
暚姝在自己虚庐里面发现了很多农物的种子,虽然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放进去,她很惊喜,种些东西正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原来的田舍里,都是鸿道之前种的葫芦。
那时的蛮荒已经日月混沌,妖魔开始横行肆虐,为了保护弱小的人族,他便开始研究做一种法器,要来抓那些入侵人族地盘为非作歹的妖。
后来他发现葫芦天生就有存万物的用途,他便加以利用,最后炼制出这个抓妖的法器,从此以后,五洲四海的抓妖师无不手持一只葫芦,而这个田园舍就是当时他的试验田。
这满地的万年葫芦件件精品,个个都是神器级别,暚姝在没有来到蛮荒前都没有见过。
但是为了自己田园大计,忍痛让鸿道拔了一块葫芦地出来,让自己种些农物,而拔出来的葫芦,暚姝便炼制出来用作储物用,虽有些大材小用,但暚姝还是觉得物尽其用了。
暚姝将红薯放好在火堆边,自己便躺下来盯着月光灵发呆,自从自己知道要和鸿道在这里呆上三年后,就开始有些摆烂,没有练功,自己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进展,天天在这里不是种田就是喝酒,
酒还是鸿道的万年陈酿,都是他从前亲手酿制的,储存在田舍的古木屋里,不知道这些酒还剩多少?能不能撑过这三年。
暚姝以前也不是那么爱喝酒的人,自从发现古木屋下面埋的万年陈酿,便一发不可收拾,鸿道真是酿酒的高手,酿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佳酿。
不知道紫元宫里面有没有他酿的酒,没有的话,自己要让他重出江湖,洗手酿酒,不然就浪费了他一身的好手艺。
红薯刚烤好,鸿道便在暚姝身边摆好了茶几和酒具,暚姝起身坐好,看着鸿道给自己剥刚烤好的红薯。
如今的鸿道头扎矮髻,髻上只插着一根桃木发簪,并没带冠,头发半散,束腰的腰带也没用,整个人松散得很,面容轻松,不似在紫元宫那般正式的打扮显得拘谨严肃。
来到这里后暚姝发现他几乎不怎么用仙法,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动手亲力亲为,给暚姝改造古木屋时也是,亲自砍树削木,就像是普通的木匠。
原本古木屋只有一间房间一张床,这床当然是给了暚姝,就是他各种死皮赖面地睡在自己床边的地上,有的时候甚至还蹭了上床。
暚姝为此发了很多次脾气,那人好像是油盐不进,听不见似的。后来有一次,暚姝被他几乎扒光了,急得哭了出来,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往后暚姝足足不理会他三天。
最后鸿道屈服了,说会给她加个房间,暚姝看见他开始动手砍木,才给了他些好脸色。
“小姝,其实你父王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每每暚姝嫌弃他盖房速度慢的时候,鸿道总会这样说。
“他答应你,我还没有答应呢,你要他自己嫁给你。”暚姝总会回嘴过去。
鸿道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努力干活,甚至光着膀子上阵,暚姝看了面红耳赤,骂他流氓。
就这样,两人来回过招,过程特别拖拉,明明是几天干好的活计,硬是拖了一个月,要不是暚姝都准备要亲自动手了,估计这房间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
“好了。”鸿道把手中的红薯剥好,放在了暚姝面前的瓷碗中。
配上自己炒的花生米,两人开始喝起酒来。
“这酒你是用什么酿的?有点像桑酒,但是味道有又和以前喝过的桑酒不一样,多带了一股清凉的味道。”
“这是百仞桑酿的酒。”
“百仞桑?它长在哪里?”
“在蛮荒里。它和其他桑树不一样,果子晶莹剔透,果浆沁人心脾。”
“那岂不是回去以后就不能喝到这酒了吗?”胃口被养刁的暚姝甚是不舍,“我们明天去採些新鲜的果子回来?要不拔棵树,到时带回去,青庐那里可种万物,等它落地生根了,以后可以随时喝到这酒了。”暚姝兴奋地描绘着。
“天石山也能生万物。”鸿道给她倒了一杯酒,抿嘴道。
暚姝心里腹诽,不以为然,“那就两边都种,反正不亏。”
“小姝,等我们出去,我就去上光族提亲。”鸿道抓着暚姝的柔荑,放在唇边亲吻。
暚姝想收回手,奈何他力气太大,自己拧不过他,放弃了挣扎,“回去再说。”
“小姝,我长年不与让人相处,不知道如何讨你欢喜,但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好,我盼着和你能长相厮守的。”鸿道情深意切。
暚姝内心颤动,低头沉思。在外面时,暚姝还能东躲西藏地逃避鸿道这种情感问题,但在蛮荒这段时间,她逃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