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年,未见到你,我历尽千辛万苦,自是我的原因,与旁人无关,与你也无关。
她说,每一个濒死的关头,因为想着你,想着我的段郎,我咬紧牙关,都要活下去。所以,你是救我性命的人,我更不该恨你。
她说,所有一切,要怪,就怪命运吧。
段青衣看着她,她那通身的高冷气质,与曾经宫廷之中少女时的她一般无二,让人无法靠近。
段青衣说,到底还是我负了你。
龙浮就笑,说,一定要这么说的话,你拿什么还?
她说,所以,还是承认我们俩人不相干的好。从此大路通天,各走各边。
段青衣说,我并不是想为自己分辩什么,我只是想说,当初那一场海难,我们真的以为姐姐死于那场海难里……
哦?龙浮看着他,说,你只不过希望我恨你少一些罢了。我且问你,如果我没有死于那场海难,你就不会喜欢她了吗?不会同她一起了吗?一颗心,一个身,如我一般,只为你守着那样,为我守着吗?
段青衣沉默了一下。
龙浮说,你看,在你的心里,你从来都没将那一次指婚当做事情,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无论在你幼时,还是在你少年时,甚至现在,你从未想过,我会是你的妻子。对不对?
段青衣看着龙浮。
最终,他点点头,说,真话总是伤人,而龙浮阿姊却是个一定要听真话的人。
他说,我不愿负你,亦不愿骗你。
龙浮看着他,最终说,并蒂莲碎,从此,你我,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我在门前轻轻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但是刘师爷不肯了,刘师爷拽着蒋瞎子就跪进了门去。
刘师爷哭着说,殿下啊!皇妃找了您十多年啊,这些年,你问过她怎么过来的吗?
龙浮厉声呵斥道,我岂是来讨生活的?世伯不要小瞧了小女子。
刘师爷哭着说,你们两个,怎么能将皇族与龙族的婚姻大事做此儿戏!你们要我们这些老臣怎么活啊!
他嚎啕大哭,说先帝爷啊!你怎么就不管管殿下啊!说着,刘师爷就去拔段青衣的天蚕软剑,妄图自戕。
段青衣一把将剑给夺回,他说,刘世伯!您这是何苦?
刘师爷只顾着哭嚎,说,先帝爷啊!你就将我和蒋瞎子一起带走吧!这江山我们没给你守住啊!我们俩连殿下和皇妃的姻缘都守不住啊!我们管不住那妖女啊!
我在外面听得心里直烦躁,但凡我对段青衣的爱意少一些,我就直接一剑扔地上,让刘师爷也别自裁了,直接裁了我算了。
但是我知道,我任何的反应,都会让段青衣加倍地难做;而我,不舍得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让他难做。
我默默地离开,默默地憋着一肚子气。
其实,我难道就对龙浮没有愧疚之感吗?我有。
生尘说过,龙浮姐姐背上的伤痕累累,在生尘帮她换药的时候,我曾目睹。
这些年里,我在段青衣身边,消受了多少宠爱,那龙浮就在人间,漂泊了多少苦难吧。
我想如果没有当年的棋院,没有当年那个哭着的女童,或许,段青衣和龙浮的日子,会大不相同。
并蒂莲玉佩合二为一,一定是一段人间佳话……
夜里,段青衣看着我,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想那么多。
我冲他笑笑,我说,我没心没肺的人,你别牵挂。
他轻轻将我拥在怀里,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如何不知呢!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不常见的鸟鸣——是仙鹤?!
我脱口而出。
我说,是绿涯和阿羽回来了?
段青衣惊诧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云边小镇?
我说,因为我和食影小宝贝儿同气连枝呀!
说着,我就拉着段青衣向门外走去。
果然,是绿涯和羽子寒,还有一只飞的灰头土脸的大仙鹤——食影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