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天瑞虽然有隐瞒，但他不符合嫌疑人的侧写。”
“这是你的结论？”
柳琉没有迟疑：“是。”
杨黎沉吟了一下，“你反复提及客厅的地毯，是觉得哪里不对？”
她的眼神略感意外，却又很快释然。“形状、颜色。”
圆形，虽然被血污浸透，但从依稀的边缘不难看出原本它是黑色。
“违和，格格不入。”柳琉举起那张偷来的合照，“这块地毯不属于宣彩文。”
而宣彩文，是明艳、张扬的。
在安排完明天的调查方向，车子驶出刑警队大门时已近凌晨。
“累了？”从一坐上副驾驶位就闭眼，杨黎猜她可能困得不行。
“饿，”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好饿。”
饿？杨黎不禁挑眉：“中午你说没胃口，晚饭你又吃不下，点外卖你又拒绝。大姐，麻烦告知一下，这是哪门子的饿？”
柳琉想了想：“大概……用脑过度？”
因为懒得睁眼，她没看见杨黎那表示无语的白眼。
“想吃什么？”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对于这，杨黎暗骂自己。
旁边有了动静，她侧过身睁开眼睛，“汉堡、薯条、可乐。”直接开始点单。
杨黎扯了扯嘴角，重复道：“汉堡、薯条、可乐，没问题。你先给找出24小时开门的快餐店，什么都给你买。”
柳琉笑了，笑得一副不怀好意奸计得逞的模样，“有24小时超市，经过的时候停一下。”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杨黎不敢置信地坐在沙发上，瞪着茶几上的汉堡、薯条、可乐，还要炸鸡翅。身边，一身油烟味的某人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新鲜出锅的薯条，不时还抹些番茄酱。
早上在楼道里吐得昏天黑地的好像不是她。
“还不去睡？再三个小时就要起床上班了。”嘴里塞了食物，她还能口齿清晰。
他也想睡，但这一屋子散不去的油烟味，想想就头大。“油烟机不开就算了，你连窗也不开，还好不是七八月份，不然我们两个都要被熏死。”一边数落，杨黎一边拿起鸡翅，狠狠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她笑眯眯地等着他夸奖。
“嗯，还不错。”
瞧着他忿忿又诚实的样子，柳琉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换来的是没好气的白眼。
“喂，你真的打算让我白吃白住？”喝足饭饱，柳琉躺倒在沙发上，看着杨黎来来回回的收拾、清洗，眼皮渐渐重了起来。
“是白住，饭钱等局里批复下来从顾问费里扣。”水斗前，他连头也没回，“但是你怎么能沦落到一分钱都没？是不是故意骗我？”
远远的，能听到她含含糊糊说了声：“一分还是有的，没骗你。”
流水将沾着泡沫的盘子冲刷干净，杨黎顿了顿：“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别墅那边为什么不再住了？”
没有回答，捏着盘子的手有些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只知道，自己希望她回答，又希望她不回答。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师兄快回来了……我得找……”
声音很轻，杨黎听不清下意识地回头，才看见蜷曲的背影——她已经睡着了。
早上七点三十五分，他们刚来到楼下，杨黎的手机响了。
简短的几句挂断后，他攥着手机似乎有些出神。
柳琉来到他跟前：“出什么事了？”
“莫倩失踪了。”
***
再次走进绝色广告公司，柳琉能感受到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的严肃和沉重。
尤其是小宋警官，背脊绷得笔直，落后杨黎半步，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半路汇合，就昨天莫倩去了派出所后的事做了简短的说明。末了，他提起本打算送她一段路但是被拒绝了。
在向警方声称所谓的杀人案，是有人要杀她后，她拒绝了警方的护送。彼时，小宋还觉得这姑娘还挺狠，闹那么大动静，现在还怀疑有人对她不利，结果居然仍选择一个人回家，胆子一定也很大。
谁会想到才一个晚上，那姑娘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