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法庭的审判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
太阳还没有升到头顶,面包店新烤面包都还没有出炉的时候,陪审团中的罗马贵族们就已簇拥在“圣者”优西乌比的身后,走出异端审判所的正门。
“主教大人,这些年您都去哪了?”
“是啊,家父可一直期盼着能够再次聆听您主持的晚祷呢,每一次听您老将圣经,那都是一次对心灵的救赎....“
贵族们的恭维并非无的放矢。
只因为“圣者”优西乌比,堪称圣主教会最伟大的导师。
没有之一。
20年前,年轻的优西乌比只不过是西大陆一名“信仰途径”下的“圣光传颂者”。
其他神父只懂得张开双臂,机械性的宣读主教们编纂的“福音书”。面对农夫们的提问,他们大多无法做出精准的回答,只能以“神的旨意”或者“教皇大人口谕”来蒙混过关。
优西乌比和他们不同。
他是罕见的沉思者。
由历代教皇编纂的圣主教《箴言书》几乎全部都是教皇主持“神迹仪式”时,与圣主基督沟通时写下的神谕。
对于凡人来说,其中隐藏的信息极为晦涩。
许多研读多年的教会修士将大半生浸淫其中,也难以窥探其奥妙。
优西乌比将只有46页的《箴言书》加以自己的理解,编纂成一本354页的《箴言书注》,在每一段神谕之下引经据典,加入自己的理解。
至此,只有高阶神职人员能看懂的晦涩古卷终于走进寻常百姓家,让绝大多数西陆平民更加深刻的理解圣主教教义。
这还仅仅是他诸多贡献的一小部分。
在游历诸国的许多年中,他一边广收学徒,一边编纂新的神学典籍。
《论存在与本质》,《论自然的原理》,《论真理》,《圣主教神学纲要》这些书籍都由他的口述或者手写,被弟子们编纂成册。
在某种程度上,“圣者”优西乌比可谓单枪匹马开创出一个名为“神学”的新学科。
从此之后,许多教会内部的神职者开始认识到,圣主教会不仅仅有查理曼大帝所编纂的《圣经》,还有许多和《圣经》一样充满哲学思考的典籍。
而这些典籍,大多出自优西乌比之手。
单纯依靠写书,他的名声能够响彻圣主教会,但还不足以支撑他身披“红衣主教”的赤红长袍。
优西乌比能够站上圣主教修士的顶峰,他更加强大的依靠是遍布在西大陆各座大陆上的弟子们。
英格兰群岛主教之首的“坎特伯雷大主教”,“静默姐妹会”的会长蕾蒂·伊文思是他的首徒。
高举火焰长剑,将旧日神灵全部赶入大海的圣教军“惩戒骑士团”团长温莎·昼日之焰,同样是他的弟子。
他的诸多门徒之中,能叫出名号者不下百人,但是其中声明最显赫者,莫过于成功将“圣主教会”传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大主教”哲·罗姆。
虽说绝大多数维京人依旧信仰神王奥丁,但毕竟也有相当一部分的维京年轻人开始走进圣主教堂,面对12天使祈祷。
所有传教士都清楚,这从0到1的改变会有多难。
依靠众多强大门徒的加持,优西乌比就算想要竞选教皇,继承“格里高利”的名号绝非难事。但此时他毕竟已年过6旬,早已过了手持链迦砍人的年纪。
即便知晓教宗之内的诸多秘闻,但一生在教书育人中度过,年迈的红衣主教一无力量,二无精力。
只能依靠其他手段剪除此时生长在教会内部的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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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庭归来后,古槐安与商君子带着“圣者”优西乌比,一同返回他们位于君士坦丁堡市中心的大唐使馆街区。
从bc164年“张骞通西域”开始,东西方贸易已经开始。
彼时古罗马的国都还是罗马古城,汉代使者已经开始在这座城市之中购买房产,让所有在东西大路桥上辛辛苦苦行走2年的行商们能够拥有一处汉人的聚集地。
使馆的概念已经形成。
ad395年,罗马帝王“狄奥西多一世”临终前,将庞大的帝国一分为二,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日后的拜占庭帝国定都君士坦丁堡。
从东晋到隋唐,汉人的领土日益扩张,商人的腰包也逐渐充实起来。
君士坦丁堡内的汉人使馆从一栋楼阁开始,逐渐吞噬周边店铺。到了天宝年间,已经覆盖了一整条街区42间店铺。
因整条街道花团锦簇,尤其以大唐国花牡丹最为鲜艳,被罗马公民称之为“东方之门”。
整座街区全部由唐人的商号,酒楼,茶馆和戏台所组成,彻夜灯火通明。
安史之乱的爆发让东土大唐生灵涂炭,但却并没有影响到大洋彼岸的君士坦丁堡。
东方之门反而因为大量唐商的涌入而变得更加繁华。
原本1层,2层的木质楼阁纷纷被加高到3-5层,整条街道在商业街中鹤立鸡群,如同低矮灌木中生长起的锦绣玉树。
两位法家导师都是生性简朴之人。
刚刚完成削藩大业的东土大唐此时堪称百废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