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这几天都不回来。”
她妈那边很吵,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和别人说话。
宜月等了会儿,方女士还没顾上和她说话。
她只好自己主动询问:“妈,你早上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方玫急匆匆对那边说了句稍等一会儿,才回道:“哦差点忘了,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回小李消息啊?人家早上还问你张阿姨呢,我已经帮你约了今晚和他吃个饭,你们俩见面聊聊。我这会儿忙,先不和你说了,一会儿你问问他时间地点。”
还是和往常一样,方女士根本不等宜月回答,就挂了电话。
又有喘不上气的感觉了,宜月抬头看天,昨晚到今天的轻松一下消失了,刚刚还觉得晒得人昏昏欲睡的太阳也失去了温度。
她把微信往下拉,找到了那个叫云淡风轻的人。
果然,他又发了不少信息过来。
宜月一眼都不想多看,直接问他:「你好李先生,今晚几点哪里见?」
完成了这个任务,宜月打车去了江边。
回应岚一年多,她一直都在忙着备考,还没怎么去江边转转。
昨天听小羽说,现在江边变化特别大。
她一个人在江边走走停停,现在虽然是冬天,但应岚地处南方,滨江公园仍旧郁郁葱葱,不见颓色。
今天是工作日,公园里人不多,少有的几个人都席地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宜月学着他们躺下,实在是太舒服。她怕自己睡着,从包里掏出手机随意看了看几个社交平台。
其实在她开始考公后,已经有点惧怕微信这类社交app了。
她害怕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害怕以前的朋友同事和她闲聊提起他们最近的工作,他们去哪里玩了,甚至一些流行的梗或者八卦她也接不上来了。
就好像大家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自己停下来了。
身边知道她在全职考公的人寥寥无几,她全身心投入备考后和他们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到现在,还能经常联系的朋友只剩下了宋羽织,但她平时工作起来也很忙,所以不可避免的,宜月有时会感到孤独。
可宜月不该是这样的,她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遇到很多不错的朋友。
就像昨天晚上宋羽织把她照片发去朋友圈,好多人都留言担心她好像瘦了很多。
但这些关心她的朋友,宜月最少一年都没和他们联系了。
她为了考上这个所谓的铁饭碗,已经变得不像她了。
*
在江边放空一下午后,宜月直接去了约好了的那家餐厅。
她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没化妆,素着一张脸就去赴约了。
吃饭过程中她话也很少,尽量委婉地向对方传达她并不是很愿意相亲的意思。
但显然,这位叫云淡风轻但一点都不云淡风轻的相亲对象对他们这场相亲很满意。
菜还没上齐,他已经聊到他家有套位置很不错的学区房,之后他们孩子可以就读应岚最好的小学初中。
宜月不想太失礼让他们的介绍人张阿姨下不来台,只好一直不着痕迹地敷衍他。
没想到吃完饭,滔滔不绝的李先生还想约她去看电影。
宜月实在受不了,温温柔柔但又坚决地拒绝了他。
好不容易独自一人坐上了车,宜月已经筋疲力尽,想到回去要面对她妈,她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正闭目养神,手机响了。
宜月收到了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她继父彭祖直有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他和方玫要去帮忙守夜,今晚都不回家。
虽然很对不起那个阿姨,可对她来说,这确实算得上好消息,这意味着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又晚了一天落下来。
*
这把刀在第二天晚上准时落下来了。
方玫和彭祖直下班回家的时候,宜月正在做晚饭。
她从前并不会做饭,工作两年一直很忙,也没机会学。
回家这一年多,宜月已经会做很多家常菜了。
她不用上班,所以大多时候她都会做好饭等他们下班回来直接吃。
今天也是如此。
他们家没有在饭桌上不讲话的习惯,但今天一直很安静,只有彭祖直时不时称赞宜月手艺越来越好。
于是宜月以为,她妈至少不会在餐桌上开始。
但她错了,饭吃到一半,宜月站起身准备接过方女士的碗去盛汤。她今天炖了虫草花鸡汤,很补。
但方玫没把碗给她,反而把碗往桌上一放,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砰”。
“月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宜月暗叹,来了。
但她还是把她妈的碗拿了过来,起身去厨房给她盛汤,用尽量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