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做梦梦到的？”严师父不可置信。
时兮点了点头。
严师父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屋内走了几圈，脚步急躁，他又转过头瞪着眼睛喝道：“做梦梦到师故渊被杀，结果他真的遇到刺杀。时兮，你当我是傻子吗！”
时兮垂着头慢吞吞道：“我没有骗您。”
有点麻烦。
早知道师故渊这么能打，她就不让蓝田玉去找严师父了，各种破绽也能掩饰得更好些，谁让她一直以为师故渊只是个柔弱的炼器师。
时间太过紧张，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没办法，只能死死咬住不松口。
“时兮，你说实话，”严师父肃了神色，“你不想被退学吧？”
时兮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想，在学院里一切都方便许多。但如果真的被退学，她应该也能活下去。找个景色秀丽的小城镇，没钱的话就去附近的山林里打猎，买不到房子就住在山林里，上辈子她就在山中住了好久，这辈子变成了修行者，就更不算什么难事。连雾那边代卖小法器的收益应当也快到了，又是一笔小小的进账。只是离开学院后，万一他们再出了什么事，她要如何赶回来呢？
真叫人不省心。
“老严！”周师蹙着眉拉住严师父，“过了！”
严师父烦躁地一摊手：“那你让我怎么办？学生和拂晓杀手扯上了关系，这如何能掉以轻心？偏她又不肯老实交代！”
周师思忖：“那有没有可能，她说的是真的？你也知道，她对灵气的感应力很强……”他拉着严师父到一边，低声道：“前几日我收到院长传讯，说这段时间学院里可能不太平，我猜大概是指这事。院长还提到了时兮，说她是个好孩子，让我们多多照拂。”
严师父蹙眉不语。
周师接着道：“院长既将她带进学院，也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或许就是因为她资质特殊？时兮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久，性格是怪了些，但不是坏孩子，这点子看人能力我还是有的。况且最后师故渊确实毫发无损，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严师父沉默良久，长叹一口气：“老周啊，你也太护着她了。”
周师冷哼：“说到底，不还是师故渊那小子惹的麻烦？居然把拂晓杀手引到学院里来。时兮救了他，算他半个恩人了。”他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青年，“师故渊，你怎么想的？”
一直云游天外的师故渊突然被点名，稍稍愣了一下，不疾不徐道：“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这次多亏了时兮。”
两个时辰后，时兮终于被放出来。多亏青云学院师长的爱护之心，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她站在门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跟出来的师故渊：“方才你承认我救了你，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师故渊：“……”
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微笑道：“我正要与你提此事，你想要什么谢礼？”
时兮：“我听说你会做一种叫做尺书的法器，持有同一对尺书的两人可以隔空对话，我想要那个。”
不是什么为难的要求，师故渊干脆地点了点头。
时兮：“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学尺书的制作方法。”
也没问题，师故渊又点了点头。
这么好说话吗？时兮想了想，又道：“我手头有点紧，你是不是挺有钱的，可不可以给我……”
师故渊的笑意维持不住了，他打断：“别太贪心。”
守财奴。时兮遗憾停下，慢吞吞道：“那好吧，没别的事我回去……”
“时兮，”师故渊看向她，“你说的梦到我被杀，是真的吗？”
时兮垂着头，语气平平淡淡：“怎么？你觉得不可信吗？”
他们在刺客一事上耽误许久，此时已是深夜。今日无风无月，靛青色的天幕上星子点点，晚归的鸟雀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不，”他轻声道，“这世间有很多我看不透的东西。有人命格奇特，生而知之；有人未持过剑便已知晓如何用剑；有人受万千生灵喜爱；有人能感悟善恶；有人天生身负因果。与他们相比，预知未来似乎不算什么，我为何要不信呢？”
时兮歪着头看他。
“时兮，你有很多秘密，”青年神色平静，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视力不好，时兮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没焦点，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别处，“若是哪一天，你有疑问却不知找谁解惑，我很愿意当那个引路人，炼器，修行，或是其他，什么都可以。”
*
练武场。
时兮喘着气，再一次朝黎清声攻来，黎清声蹙着眉，轻松挑开她的剑。
“时兮师妹，你今日的剑用得很差。”他直白评价。
时兮垂着眼，慢慢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她也不想的，但是又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