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神木,信女向您祈祷。
吾愿有三,一愿边关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二愿军中将士,与信女的家人能凯旋而归。
三愿…
愿信女觅得良人,良人在侧。”少女双手合十,面容虔诚。
………
三年前,边关来犯,阮家父子披甲上阵。皇恩浩荡,特赐阮家殊荣,许女眷同行。
阿爹常说一句话,阮家不能辜负陛下隆恩与信重。
天家多疑,今上却肯让阮家举家驻守边关,这是莫大荣耀。
自古不管什么将军将领,但凡涉及兵权,没有当权者不怕佣兵自重的。
笑言将在外杀敌,无需牵挂亲眷,妻女滞留京都,背后意图不过是捏着的一枚质子。
北地苦寒,一年大半时间都是冬日,并不适合娇养,然少女毅然追随父兄,在这里安营扎寨。
当胜利的号角吹起,肆意欢呼声中,维持三年的斗争终于落幕,无数流血流汗的军 士潸然泪下。
傍晚,阮软席地而坐,望着广阔星空。
后日便是班师回朝的日子,她和阿母将随大军一同出发。
微风吹拂的夜里,细微的叹息微不可闻。无人注意处,院内一颗槐树招展着枝叶,似在窥探瞭望。
“软软,你阿爹阿兄此刻应到安阳了吧。”
阮母收拾完行囊,便来寻女儿。
为了禀报喜讯,阿爹和阿兄早早赶路,快马加鞭此时应到了安阳驿站。
“是啊,阿母。”
“早些休息,明日咱们早点起来赶路,争取早日与他们汇合。”阮母摸了摸女儿发顶,日常絮絮几句,回了自己住地。
翌日,一顶青花小驾缓缓行进,少女不似京中贵女拘谨,大胆掀开轿帘观望,随后笑道:“阿母,照这个速度,很快便到荣城了吧。”
“嗯,到时候歇歇脚。”
“好呀。”少女颔首。
随着话落,似乎连风吹动的树木都在欢呼雀跃,沙沙,沙沙声不绝。盛夏里,别是一番滋味。
一日赶路,夜幕下月凉如水,凉丝丝的,除去一天燥热。
阮软禀了阿母,便离开驿站,向城中心行去。
待忘见那茂盛一片的葱绿,小跑几步近前,双手合十。
不知多少春秋,朝代更替,荣城却一直屹立不倒。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是荣城的神树一直屹立着。
古书记在,北方有树,其叶如云盖日,乘于下尔不能视日也。其大,百人仍不能环已。
又有人曰:北方有木,亭亭如盖,遗世独立。
有轶闻,此乃开天辟地亘古留存的一颗神木。
自古便有许愿树一说,但不论许愿树、许愿井、乃至求神拜佛,寄许心愿皆要留下信物,已做媒介。
如那圆圆的铜板,艳红彩绸。
但神树不同,据说,在神树下许愿,树灵若应了你,便会赠你一片叶子。带他日还愿时,需将此物归还。
还有人言,十年前,神树现灵,有幸的见,乃一垂髫老妇。
片刻后,阮软摊开双掌,伴随三年的碧绿树叶已然消失,面对神树喃喃:“神树啊神树,信女特来还愿。”
少小离家,惊慌失措,她不知拜了多少奇迹,许了多少金银。曾经她也不信神木不神木的,却没料到当真得了庇护。
想到此,她声音越发虔诚。
“信女三愿以成其二,想来第三愿也不晚。往后京中路途遥远,因此今日特提前来还愿,感谢神树庇护。”
少女跪地行拜礼,因心境松懈,不由展露笑颜。
笑靥灿烂,是在京中,会被众人嚷着不规不矩的放肆。她丝毫不在意,兀自开怀畅笑,如盛夏荼荼盛开的花。
阮软眼睑轻动,卷翘的睫毛覆盖下一片阴影。却不知,面前树影摇曳,自光暗交接处走出一道佝偻身影。
“咳咳,许愿,不是这样的。”
呕哑的嗓音听得人头皮发麻,阮软张目,一双盈载了星空的眸子倏忽大睁。
阴影里走出的人佝偻身躯,皮肤像失了水分的橘子皮,黑掺银色发丝被高高束起,一双厉眼如深渊。望着人时,由如深海,玄机暗藏。
阮软瞬间戒备起来,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她试探道:“老婆婆,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那人走近,学着她的模样双手合十。“小姑娘,求姻缘不是这样的。”
阮软只觉得被她眸子盯住,身处静谧又专注的视线汇集处,忍不住抿抿唇,有些不安。
这一刻,树静风止。阮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您…您是树神婆婆吗,我听说过您。”
对面之人但笑不语。
“那,那我要怎样许愿?”
过了一会,就在阮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