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祈回来的时候,梁嘉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大概因为她拔下输液管时过于没有理智,以至于手上伤口的血液还在流。护士希望她回病房处理伤口后再转移。
明祈有些纠结,叫醒梁嘉问问?她应该不会愿意,而且打扰她休息,但是不叫醒她如果她在病房里醒来,她心里会怎样想?会做出什么?他又怎么处理?
虽然他好像也没有义务要帮她处理……
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明祈淡淡向护士点了个头,表示“好”。之后走过去弯腰轻轻抱起梁嘉,他很小心,怕惊醒她。
可在他站起来,甚至往病房还没走一步时,梁嘉就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她睡眠很浅,一点点动静肯定会醒。她目光愣愣看着明祈,感到自己靠在他身上被他抱着她一惊。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她就发现明祈是要去病房。她又是一惊,完全没了别的思考,立刻抬起手抓住明祈的肩膀,无力地想推开。
明祈感受到,低头,看到女孩一脸疑惑,但更多的是恐惧和抗拒。
他很快说到“只是处理伤口,我很快带你去别的地方。”
梁嘉任然固执的抓着他,愣愣的瞪着他。周围很安静,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缓过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明祈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而她,也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只是紧闭着眼睛,抬起手让护士处理伤口时,她的手臂在颤抖,不知道是无力还是害怕。
等护士处理完满手的血时,一直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她的明祈,看到了她手腕处一道颜色很深的疤痕。他一下明白,怪不得这个人能在血流不止地情况下睡去而不是晕厥,疼痛她也好想感受不到,一动不动。
重新插上输液管时,护士说让她放松,她皱着眉头,护士始终没有成功帮她重新输液。明祈似乎看到了护士眼中的不耐,护士似乎要开口,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急忙走过去,眼神冷淡地看着护士,礼貌说到“麻烦您等下,谢谢。”
护士没再着急,站在一旁有些不爽地看了眼两个人。
“你手稍稍放松一下好吗?不会怎样的,很快就走了,好吗?别怕,我在,很快就带你走。”
这个安慰显然不怎么新颖,用在这两个人都关系上,也不合适说出这些话,甚至很奇怪,但对于梁嘉,正合适。
“很快就走,我带你走”梁嘉一直记着这句话,甚至是现在,任然会偶尔回荡在脑海。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她手算是放松下来了,谁也不知道这几分钟她在想什么。明祈?那句话?放松手?病房?她自己也乱七八糟的,头疼。
重新输上了液,护士走了后。明祈小心地扶着她的手,帮她拿着输液袋,先带她出了病房坐在椅子上。
梁嘉不傻,她知道出去了,也早清醒了些,睁开眼,看着明祈,眼睛里似乎没什么情绪。
“你是想先去别的地方输液,还是先听我说发生了什么?”
“我……”
明祈见梁嘉的情绪还是有些懵,又在犹豫这件事,便问道“先出去吧…那个你…要去哪里?”
说实话,这是个难题。总不能带她去他住的酒店吧,问她的住处更不合适,但他…也不能带她去开房吧?
“你是问我要去哪里,还是问我想去哪里?”梁嘉轻轻开口。
她觉得这句话他能听懂。
明祈眨了眨眼“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去海边输液?”
他确实听懂了,虽然是反问句。
“嗯。”虽然他听懂了,但她还是觉得明祈下一秒就会暴走。
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额…”明祈到也没觉得有多奇怪,毕竟他有时候也会有些独特的,或者说在别人眼里有些离谱的想法。
“现在外面太冷,不能呆在室外。你是想听海声,还是想看海?”
梁嘉前意识替她回答了,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说出这两个字。
“听海…”
明祈心里一颤,又想起那段歌声。
然后,他说出了一段他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话“我给你唱…可以吗?”
……
良久,他在快要想揍自己对自己时候听到了一句话。
“好……”很郑重的一声。
真是个和他一样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