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青气的冷呲一声,“哦!那我问问你,你会把自己的心头血给一个陌生人吗?不会,是吧?你这么高贵的神仙都做不到的事,我一个卑贱的女鬼更没这份善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
清青冷笑,咒枷已经拔掉,她收起自己的肉身,显出原形魂魄。
一瞬间那件染满了血的青衣不见,浑身的伤口也都隐藏了。她的魂魄穿着一件金色绣满七彩牡丹裙袍,外袍是玄青色对襟凤纹吉服,上面绣的是龙凤呈祥、交颈恩爱的图案。
龙鳞凤羽全嵌着精致的宝石和东珠,耀眼夺目,华贵之极。
清青魂魄是上了妆的,眉目如画,朱唇嫣红。发髻正中是朝天八宝凤钗,两鬓插着四支碧玺飞凤步摇,长长的珍珠流苏坠子垂下来,微微轻晃。
她不再是凄惨狼狈的女鬼,她是人间的皇后,端庄美艳,贵不可言。
战神心底忽然一阵抽痛。他的地魂在元神中不停的叫喊,她是他最挚爱之人,地魂在哀求战神保护她,不要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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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青说:“什么敬酒、罚酒我都不吃!就是不给你!若敢用强,我立即自毁肉身,一滴血你们都得不到!”
真是一个难缠的、软硬不吃的女鬼。
牟日仙君想不敢轻举妄动,真怕她疯的自毁肉身。
“父亲!算了,别强迫于她,我不愿意要她的血!”
霄霑的声音很柔和,也很坚决。
牟日仙君闻言,斥责:“妇人之仁,她又不会死!”
霄霑自小疾病缠身,性格孤僻忧郁,或许是这女鬼的悲惨无助,让他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她像一朵柔弱的花,他怜悯她。
她又像一棵坚韧的竹子,倔强的宁折不弯,他钦佩她,真的不想伤害她。
霄霑跪在地上恳求:“父亲,我不想要她的血。她是不会死,但她会疼!她已受如此重伤,我怎忍再给她一击重创?”
“寻了几千年!你不想治病了吗?”
“那只是传说,即使用了她的心头血,我的病也不一定会好!再说都病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父亲,别伤害她,行吗?”
牟日仙君气的一拍桌子,无语了,儿子的性格真是忧郁软弱,如今治病的良药就在眼前,他竟然说放弃,简直气死人。
“唉,妇人之仁!没出息!”
惹父亲生气,霄霑垂下头听着责骂。他知道父亲是默许了,最起码今日是放过清青了。
他转回身,对上清青犀利的目光,安慰她:“你别害怕,父亲只是为我求药心切,他不是想加害你。”
清青的嘴角含着冷笑,视线上下打量着霄霑,嘲讽着说:“你怎么会没出息呢?你好聪明,很会变通!你们父子一唱一和的是在演戏给我看吗?”
云席上的牟日仙君气的还想拍桌子,而霄霑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挥动仙法继续给清青止痛。
清青看着面前人,他瘦削的肩膀和腰身,仙韵淡的不能再淡了,可见根本没什么法力。哎,他有那样厉害的父亲,又是仙胎出身,若不是生来带病,不可能是如今这副样子。
“其实我应该多跟你周旋一会儿,能减少一分疼痛也是好的,只是你这点仙力少的可怜,我都不忍心用……行了,不用再这样麻烦,你只要把咒枷钉刺入我身体,我立即就会显出真身。你离我这样近,想取我心头血易如反掌,你动手吧!”
清青可能是疯了,或者说她还是善良的,明知道对方是想利用自己,伤害自己,可是她也不想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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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霑淡漠的再次摇了摇头。
“我是鬼,对于你们神仙来说,不就是蝼蚁猪狗吗?杀鸡杀狗而已,何须心软?我生前最亲近的人都能对我出手不留情,你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就算你给我一刀,我都不会恨你。我的心早就碎了,也不差你这一下!”
她的悲伤之情,谁能明白她的心酸和血泪?
霄霑:“你不是猪狗,即使我以后想要你心头血,我会去求你,而不是现在!你已是遍体鳞伤,我实在不忍再伤你!”
清青的眼泪涌上来,破防了。
哪怕是一点点的善意,一点点的同情,对于她来说都太奢侈了,太感动了。
她还原肉身,光彩华丽的皇后吉服又变成惨不忍睹的血衣。
清青脆弱了,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边哭又一边笑。
霄霑问:“你怎么了?”
她说:“我笑我自己……呵呵,清青今日遍体临伤,能给我止疼,能对我说不忍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前世的丈夫在这,还有对她海誓山盟的冰玉也在这,可是他们二人就看着她被别人伤的体无完肤,无动于衷。
这么痛苦绝望的时刻,竟然是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不但帮她止疼,还怜悯她,不忍取她心头血。
清青又何忍让他疾病缠身呢?
令谁都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噗”清晰的利器入肉之声,清青用一根咒枷钉刺入自己的心口,伤处瞬间血红四溢……
霄霑惊愣,“你……”
牟日仙君一见,立刻从云席上飞下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