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盛情邀陈郦留下一起吃饭,陈郦却说酒吧营业时间到,她得下楼去唱歌了。
“那我们待会过去给你捧场!”
“那再好不过了!”
陈郦笑着离开包厢,摁下电梯下行键。
站在电梯口,陈郦脑海里闪过方才俊美男人的宠溺笑容,蓦然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姜衍的样子。
舒母再婚后,舒然一直跟着外翁。
陈郦自懂事起,就听说过自己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但是不在身边的人,触不到摸不着,这句姐姐,就好像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而她,一直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
直到她读小学的时候,外翁去世,听说那个姐姐要来凌风,到她家里住。
她原先是很排斥的。
小姑娘八九岁的年纪,心思是很敏感的。
她怕被人夺走宠爱。
可当那个姐姐直接选择了住校,压根没有要和他们相处的欲望。
她又羞愧,自己只是怕被人分走宠爱,趁她不在,对着父母哭闹过几句,也没有恶毒到,真的不让她回家。
她怎么就一个人住校去了?
明明在凌风,她有家。
不愿姐姐的到来,可她不来,又让陈郦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愧怍。
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不招人喜欢,非要赶她走。
小学毕业,陈郦入了凌风中学的初中部读书。
她一直听母亲说姐姐学习很好,却不知,原来这么好。
她的名字,整个凌风中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她和她,一直没多少交际。
有日放学回家,门口新开的坚果店炒了初冬第一锅栗子,好多人争相排队去买。
她最爱吃栗子,跟在人群后面,翘首以望。
却还没轮到她,已经卖完了。
她失望地垂首,正准备离去,旁边忽而伸来一只细白的手,递来一包热腾腾的栗子。
舒然从前面的队伍退下来,发现后方的她,想了想,把新买的栗子让给了她,轻轻微笑,温和说:“我听妈妈说,你很喜欢吃这个。”
她楞楞接过,嗫喏着想说谢谢,女孩身后,冒出另一个人。
那是她第一回发现,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男孩。
眉目精致,身高腿长,神情透着一副玩世不恭的闲散,顺着舒然的视线掠了过来,俯视着她:“谁?”
陈郦那时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和舒然的关系,脸色困窘。
舒然言简意赅,“我妹妹。”
“你妹——妹?”
男孩只蹙了会眉,没细究,朝舒然质问:“我要的栗子呢?不是让你排队吗?”
舒然:“卖完了。”
“来这么早都没抢到?”男孩满脸不信,目光开始朝着陈郦手上的袋子凝了过去,“你不会是孔融让梨了吧?”
恰在这时,高中部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舒然扭头便走:“回去上课了。”
男生轻啧了声,朝她背影看了眼,回眸,看向陈郦,抿起薄唇,略咳了声,同她商量:“你能,给我分一些吗?她也很喜欢吃这玩意,期待好几天了。”
陈郦愣了会,利落地倾倒袋口,朝他摊出的校服兜里,一顿猛灌。
“够了够了。”男孩揣兜,摸着热腾腾的栗子,唇角勾起恍人的笑纹,“你可不许告状。”
陈郦点头如捣蒜地听令。
刚好同路的小伙伴过来喊她回家,男孩跟她说了句“路上小心”,转而向前面的女孩追了过去,同她并肩回了校门。
她望着那两个修长身影,隐隐听见他们的对话。
男孩个高,总会微低着头朝向女孩那厢,话里总是夹着笑:“那真是你妹妹?感觉要比你机灵呢。”
女孩没出声,直接给了他一肘。
男孩捂着肚子,嘴上仍是不肯着调,“......弑父啊你!”
陈郦就那样在身后呆呆望着他们。
那时的他们,真的很好很好。
比起那会的样子,现在的姐姐和他,明显生分了不少。
所以,他回来干什么呢?
陈郦走出负二楼电梯口,唇角趋渐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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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
舒然等人说说笑笑着,直接下楼,坐到吧台旁边的长环椅上,跟着台上的主唱一起,打着节拍暖场。
陈郦的乐队,调动氛围的能力极好。
他们弹奏的音乐质量高,在整个凌风市都出了名,一到夜里,舞池里挤满了人潮。
吴笙瑶他们喝了几杯,兴致上头,都跑到了舞池里跳舞。
舒然不爱蹦迪,安安静静坐在了沙发上。
身旁不过半米的位置,姜衍整个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