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是我的朋友,以后若有机会还可如今日这般饮酒赏夜,岂不快事!”
“还怎么做朋友……”泠枢还没走两步,便听见柏煜在身后低声呢喃。
她迟疑一下,心中只想:“战神果然决绝,便是连朋友也不愿做了。”
“也好。”泠枢留下两字,拂袖向内屋走去。
“泠枢,你还好吗?”钟霄从大堂回来,听说泠枢已在旁边寝室内小憩,便隔着门问她。
“无事,我马上出来。”泠枢其实也睡不着,只是寻个由头过来躲一躲。
“玩儿累了?”
“也出来整整一日了,回去吧。”
“好。”
钟霄带着泠枢与诸位告别,又细心扶她进入轿撵。只剩柏煜在观赏台上看着他们马车离去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过些时日正值休沐,泠枢在书房查阅文书。羽效从门外走来,举着一大根花枝。
“你拿的这是……梅花?”泠枢远远看见她来,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尊上。”
“冥界怎会有梅花?你从何处得来?”泠枢有些欣喜。
“方才侍卫送来,说是战神遣人送来给您的。”羽效道,“还有一张绢帕。”
泠枢收起笑容,却忍不住走过去靠近梅花嗅闻。冥界的花草种类不多,远不如人界草木繁盛,生机勃勃。突然看到这么大一枝新鲜梅花,怎会不心生欢喜呢!
她犹豫一下才接过绢帕,打开竟然是一封信。
“汐言仙子惠鉴。别来良久,甚以为怀。近况如何,念念。余闻人族驿寄梅花告思念,鱼传尺素诉衷情,遂习之,唯愿仙子一展笑颜。春寒料峭,善自珍重。艮祁。”
“艮祁……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尊上,还是原样退回吗?”
“罢了,这么好的鲜枝儿,白白被那人砍下来送到冥界,若是去了兵营,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更要受苦了。你去找个宝瓶养起来吧。”
“尊上心中还是念着过去的。”羽效一边侍弄花,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我是心疼那花。”泠枢继续翻着文书,没有抬头。“战神司战,最不怕困难与抗拒,越是不顺着他心意,他只怕越来劲儿。”
羽效笑而不语。
后面一段日子,每过三五日,便有柏煜的花和信。
开始的一两封,泠枢还会打开,后来也不看了。只是收下花,信则让羽效直接找个盒子锁起来,不必给她过目。泠枢的房间被这些鲜花逐渐点缀得越发清雅。就连钟霄也感叹:“战神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还颇有些心思。”
这一日,泠枢约了南北二位冥王一同查看忘川情况。一望无际的忘川泛着蓝绿色的光,已经明显有了退却的痕迹。
他们一行人沿途细查,又慰问了前线的冥界将士,忙活了快一日。南冥王见前方有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营,便提议进去饮茶歇息一下。说是指挥营,其实也只是一个大棚子,内有几幅舆图和几张桌椅罢了。
“今日一见,忘川似乎平静了许多……二位辛苦了。”泠枢道。
“为防止忘川泛滥、幽冥外逃给各界带来危害,冥界上下日夜不敢懈怠,冥官全部亲自上阵,帮助幽冥早日过川度化,总算是有些成效。”北冥王答。
“依然还有那么多幽冥不愿过川啊……”泠枢感叹。
“世人千千情丝,却一生都无法学会‘放下’,一定要等到再无转机、头破血流之时才不得不离开。我等早已看惯了。”南冥王道。
“那见异思迁之人便懂放下,却不如择善固执之人可靠。”泠枢道,“可见到底要不要放下,只是不同的人看待事情的不同方式罢了。”
“是……女尊眼界通透,是我狭隘了。”
“无妨,本尊也不过随口说说。我喜欢论道,喜欢听很多不同的看法,以后你们便知道了。还请二位都不必拘束,有话直言便可。”
“尊上,”北冥王突然抱拳鞠了一躬:“往日无缘得见女尊,误信了一些道听途说,以为女尊是骄横残暴之主。那日在了机殿上,尊上说要来冥界,臣也先入为主,以为尊上不过是一时兴起,把冥界当作过家家一般……如今有幸得尊上亲授,方知您心胸眼界之辽阔。回想那日卑职在大殿之中……哎,实在汗颜。”
“臣在此向尊上赔罪了!”
“对于心怀鬼胎之人,本尊或许却是那残暴无情之主呢?”泠枢淡淡一笑。
“如此看来,女尊黑白分明,公平持重,倒真是很适合冥界!”说罢,二王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劳烦二位陪本尊走一趟了,各自去忙吧。”泠枢道。